p;接下来的几日,谢阿蛮依旧扮演着痴傻的谢阿蛮。吴嬷嬷手臂受了伤,似乎憋着火气,送来的“饭食”越发不堪,有时干脆“忘了”送。谢阿蛮便去院子里挖些能吃的草根,或者趁着夜色去后院那株老梅树下,捡拾些掉落、尚未完全腐烂的梅子果腹。冷硬酸涩的食物下肚,带来真实的生存感,也磨练着她的意志。
她开始有意识地扩大“活动”范围。白日里,她蜷缩在不同的角落,有时靠近李美人那间屋子的窗下,有时在王选侍门口不远处的井台边“玩”泥巴。耳朵却时刻竖着,捕捉着每一丝动静,每一句模糊的话语。
李美人屋里时常传来断续的呓语,有时是哭泣,有时是尖笑,偶尔能听清几个词:“陛下……臣妾冤枉……孩子……我的孩子……”更多的则是混乱不堪的句子。谢阿蛮听了几日,从中剥离出一点信息:李美人当年似乎曾有过身孕,但未足月便小产了,而后家族出事,她也被废入冷宫。小产之事,她似乎一直耿耿于怀,认为是有人陷害。
而王选侍那边,几乎无声无息。只有一次,谢阿蛮“不小心”将一团泥巴扔到了她虚掩的门板上,里面传来一声极轻微、带着惊恐的抽气声,随即门被轻轻关严,再无声响。是个胆小而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
谢阿蛮并不着急。她像最耐心的猎手,等待着可能的契机。
转机出现在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天色阴沉,铅云低垂,似乎又有雪意。吴嬷嬷板着脸来送饭,将一个更破的瓦罐往地上一顿,汤汁溅出少许。她手臂上缠着布条,脸色有些发黄,眼下一片乌青,显得烦躁易怒,连平日那点敷衍的骂咧都少了,只是狠狠地瞪了角落的谢阿蛮一眼,便匆匆要走。
就在她转身时,一阵冷风卷过,吹起了她腰间一块半旧不新的汗巾子一角。谢阿蛮眼尖地看到,那汗巾子下,似乎压着一个小巧的、颜色鲜艳的锦囊,与吴嬷嬷一身灰扑扑的打扮极不相称。锦囊的用料和绣工,绝非一个粗使嬷嬷能用得起的。
吴嬷嬷似乎察觉,急忙用手按了按腰间,快步离去。
谢阿蛮垂下眼帘,继续摆弄手里的几根枯草,心中念头急转。那锦囊……颜色是宫女子和低阶妃嫔常用的桃红,上面绣的似乎是并蒂莲?花样有些俗艳,但针脚细密,用料也是不错的绸缎。是别人给的?还是……她自己的?若是自己的,一个粗使嬷嬷,用这样扎眼的好东西,不合常理。若是别人给的……是谁?为何给?
联想到那枚玉佩穗子,吴嬷嬷身上,似乎总有些来路不明的好东西。这些东西,是赏赐,是贿赂,还是……封口费?
她隐隐觉得,自己可能触到了某条隐藏在冷宫污浊水面下的暗线。
又过了两日,谢阿蛮在井台边“发呆”时,听到了两个路过静思院外围的粗使太监的闲谈。声音压得很低,但在寂静的午后,依旧断断续续飘了过来。
“……听说没有?长春宫那边,又请太医了。”
“淑贵妃娘娘?不是前几日才说凤体违和么?”
“谁知道呢?说是心悸失眠,夜里多梦……陛下心疼得不得了,把太医院院正都召去了,还发了火,说若治不好娘娘,要他们好看。”
“啧啧,真是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