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高利一世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的石阶上坐下,毫不介意华贵的衣袍沾染灰尘。
「我知道你心中的苦闷,我的朋友。」
他说道,「但信仰并非只有苦修这一条路,父神的慈爱是广博的。」
「慈爱?」
尤利安努斯终于转过头,淡笑着说道,「父神的慈爱自然是广博的,但其中绝对不包括那些背神者,而且你忘了这是先祖们和神子接下的契约了吗?」
「这就是我们的使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他的眼神锐利,带着一种近乎燃烧的执拗,「格里高利,看看现在的教会!
看看我们那些尊贵的主教和神父们!自从与帝国和解,被赋予特权之后,他们变成了什麽样子了?」
「不少人开始追逐金钱,攀附权贵,宴饮享乐,甚至豢养情妇!就连苦修都不执行了,他们中的多少人起码是先驱?」
「他们的肚腩比他们对经文的了解更丰厚!这还是那个先祖们需要躲藏在墓穴中传道丶需要时刻准备为信仰殉道的教会吗?神子吉舍的教诲是让我们过这样的生活吗?!」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石廊中回荡,充满了痛心疾首的愤怒。
格里高利一世的面色沉静,他早已预料到老友的指责。
「尤利安,人皆有弱点,长期的压迫之后,骤然获得安宁与地位,难免会有松懈和放纵,这是人性。」
他叹了口气,说道,「而且他们并非原来就是父神教的主教和神父,不少人是初次皈依父神,做不到像————我们这样。」
「而且最重要的不是是他们心中是否还保有对父神和神子的信仰之火吗?所以我们需要的是引导和规劝,而非一味的斥责和隔绝。」
「人性?藉口!」
尤利安努斯激动起来,试图站起身,却因膝盖的疼痛跟跄了一下。
格里高利下意识想去扶他,却被他挥手打开,「那格里高利!你告诉我!我们为什麽要和那些杀害神子丶逼迫圣彼得殉道的罪人的后代和解,甚至对他们卑躬屈膝,这也是父神的教诲吗?」
「圣彼得若在天有灵,会如何看待我们与仇敌共席?!」
提到初代教皇圣彼得,格里高利皱了皱眉,那是教廷和帝国的历史中一段被刻意模糊的丶充满血与火的隐秘。
「尤利安,过去的仇恨不应成为永恒的枷锁。」
然而他却淡然对尤利安努斯说道,「神子教导我们宽恕,帝国已经皈依,皇帝受洗,他们如今是父神的羔羊。藉助帝国的力量,我们可以将父神的荣光传播到更遥远的地方,拯救更多的灵魂,这才是更大的善!」
「为了所谓的更大的善,就可以向罪孽妥协?就可以无视内部的腐化?」
尤利安努斯指着窗外,仿佛指向那些正在享受世俗权力的教士们,「看看他们!这就是你想要的传播荣光?用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