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临摄政之位,执掌帝国枢机,刘混康超然物外的道心,不得不深深浸入这纷繁复杂的红尘万象之中。他依旧能清晰感知“无无能量网”的每一次波动,深红真罡的每一分流转,但如今,这些玄妙的能量不再仅仅是修行的资粮或天道的象征,更与亿兆生灵的柴米油盐、悲欢离合紧密相连。在处理无数涉及资源分配、民生疾苦、文明教化的具体政务后,一场关于“财富”本质的深刻思辨,在他心中酝酿、激荡,最终促使他的思想根基,发生了自修行以来最为剧烈的一次转向——由道家之“超脱”,渐趋于儒家之“经世”。
一、 物质之惑:偶然的枷锁与必然的局限
起初,刘混康仍试图以纯粹的道家视角看待世间财富。在他看来,金银珠玉、田宅奴仆(虽已废奴,但财富形态犹存),不过是“气”之聚散,是“命运”偶然性的产物。有人生于豪富之家,不劳而获;有人勤勉一生,困顿潦倒。此等现象,不正合于“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之论么?能量网中,代表个体物质丰沛与否的光点,其明暗变化确乎充满了难以预测的偶然。
然而,当他目睹边疆将士因粮饷不继而士气低落,听闻某地因豪强兼并而流民失所,亲手审批拨付赈济灾民的款项时,他无法再以“偶然”二字轻描淡写地掠过。物质的匮乏,会直接扭曲人心,滋生怨恨,进而污染能量网络,形成恶性循环。 那看似“漠然”的物质分配法则,其结果的偶然性,对具体的个人与家庭而言,却是压垮命运的、冰冷而必然的巨石。纯粹的“顺其自然”,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二、 精神之光:必然的阶梯与文明的基石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在视察各地官学、书院,乃至朝霞城寄来的报告时所见的景象。
无论出身贫富贵贱,一个蒙童一旦开始识字明理,其精神世界便如同点亮了一盏灯,能量网中对应的光点便会多一分清明的亮色。一个匠人钻研技艺,精益求精,其专注与创造的精神力,同样能被网络吸纳,转化为促进技艺进步的微薄能量。朝霞城依据德行选拔官员,其治理成效卓着,社会和谐,那区域的能量场便呈现出一种蓬勃而有序的“中和”之气。
他清晰地看到:精神财富——知识、技能、德行、智慧——的积累,遵循着一条近乎“必然”的路径。 只要给予适当的环境与引导(学习的机会、实践的平台、道德的激励),个体便能通过自身努力,不断提升精神境界与能力。这种提升,不仅惠及自身,更能福泽他人,净化网络,推动文明整体向上。这是一种可以预期、可以规划、可以靠人力推动的“必然性”!
三、 思想的转向:从“天道无为”到“人参天地”
深刻的对比,促使刘混康重新审视道、儒两家的核心。
道家强调“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主张清静无为,顺应本然。这在个人修行、体悟宇宙玄机层面,无疑是至高境界。但应用于治理一个庞大帝国、引导亿万生灵的集体命运时,若一味“无为”,实则是对“偶然性”带来的不公的默许,是对“必然性”可带来的进步的放弃。
而儒家,自孔子“仁者爱人”、孟子“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直至朱熹“格物致知”、“正心诚意”,其核心始终是 “人参天地”——承认并极度重视人的主观能动性,强调通过道德修养、知识学习、制度建设(礼乐刑政)来“赞天地之化育”,建立一个合乎“仁”与“义”的秩序,从而最大限度地减少“偶然”的伤害,扩大“必然”的福祉。
刘混康于深夜的御书房内,面对堆积如山的奏章,喃喃自语:“以往,吾只道‘清静无为’是顺应天道。如今方知,对于这沉浮于尘世苦海中的众生而言,儒门‘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的担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襟怀,方是真正的大慈悲,是对天道生生不息之德最有力的回应!”
四、 践行的新途:理在气先,教化为本
思想的转变,立刻体现在他的施政方针上。
他不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