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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大半夜不睡觉,跑来爬墙,兴致挺高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小子猛地抬头,只见旁边屋顶上,不知何时蹲着个人,手里端着一具造型奇特的弩,正是侯三!他嘴里还叼着根草茎,在寒风里晃悠。
与此同时,四周火把骤然亮起!十几个巡防营的士兵从各个角落涌出,手持劲弩,将他团团围住,冰冷的箭簇在火光下泛着寒光。
小子心知中了埋伏,眼中凶光一闪,反手就向腰间摸去!
“我劝你别动。”侯三的声音冷了下来,“你那把淬毒的匕首,快不过我的弩。而且,你听听外面?”
小子动作一僵,侧耳倾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客栈方向,传来了短促的打斗声和几声闷哼,很快又归于平静。
“你们……”小子声音干涩。
“放心,你那两个同伴,这会儿估计正睡得香呢。”侯三从屋顶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走吧,我们大人,想请你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判官衙署的后堂,炭火烧得旺旺的。
陈小乐披着件厚袍子,看着被反绑双手、卸了下巴、仔细搜身后仍按跪在地上的“半大小子”。卸去了伪装,这人看起来年纪其实不小,只是骨架小,显得稚嫩。此刻他眼神阴鸷冰冷,像一块冻透了的石头,尽管身体因寒冷和疼痛微微颤抖,但眼神里没有半分恐惧,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死寂。
陈小乐没急着问话,慢条斯理地拨弄着炭火,让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在房间里蔓延。侯三站在一旁,脸色不太好看,低声道:“大人,搜过了,牙缝里、衣领都查了,干净得很。这帮人,是专业的。”
这意味着他们身上没有藏匿常见的毒药,不是怕死之辈,也意味着想用死亡威胁他们,效果不大。
“说说吧,谁派你来的?想干嘛?”陈小乐终于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那小子(或许该称他为死士)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见。
“硬骨头。”陈小乐点点头,并不意外。他对侯三道:“去看看,他那两个同伴怎么样了?分开关,分人审。记住,别弄死了,但可以让他们知道,活着有时候比死了更难受。”
侯三会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明白。”他转身出去,吩咐手下将另外两人分别带往不同的地方。
后堂里只剩下陈小乐、赵顺和那名死士。陈小乐不再看他,反而拿起一份匠作营的报表看了起来,偶尔和赵顺低声讨论几句灰泥的产量问题,仿佛地上根本没跪着这么个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炭火噼啪作响,外面风雪呼号。死士跪在冰冷的地上,起初还能保持姿态,但随着时间推移,寒冷和腿部血脉不通带来的麻痛开始侵蚀他的意志。更折磨人的是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他预想了各种严刑拷打,却没想到对方会用这种无声的方式消磨他。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侯三才带着一身寒气回来,脸色更沉了。
“大人,那个赶车的老家伙,路上想撞墙自尽,被拦下了,现在捆得像粽子。审了半天,屁都不放一个。那个扮掌柜的,稍微‘招呼’了一下,只含糊说了句‘北边来的’,就死活不开口了。”
陈小乐这才放下报表,目光重新落在那死士身上。
“你看,你的同伴比你识趣一点,至少说了‘北边来的’。”陈小乐语气依旧平淡,“我知道你们不怕死,也不怕疼。周文渊养在暗处的人,要是几下子就开口,他也坐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当“周文渊”和“养在暗处的人”这几个字从陈小乐口中清晰吐出时,死士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虽然立刻恢复,但没能逃过陈小乐的眼睛。
有门儿。对方不怕死,但会在意任务是否暴露,背后主使是否被精准识别。
“我不需要你们交代名号。”陈小乐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只问你一件事——你们这次来,是主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