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造坊用标准件赶制出来的,虽然粗糙,但结实耐用。
一些胆大的孩子已经在学堂外围探头探脑,眼中充满了好奇。他们的父母,那些分到了田地、靠着工分过活的农户,看着这所未曾见过的“官学”,眼神里则交织着期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陈小乐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远远地看着。他知道,改变人心非一日之功,但这所学堂,就像一颗火种,终有一天会形成燎原之势。
数日后,北疆行营的回信到了。不出所料,刘震以“废旧军械亦属军资,不可轻动”以及“匠人户籍管理严格”为由,婉拒了陈小乐的“好意”。回信措辞客气,但拒绝得干脆利落。
“老狐狸……”陈小乐将回信扔在桌上,并不意外。这个结果,至少说明刘震目前还是倾向于维持现状,不想给他任何实质性的帮助,但也没有彻底撕破脸的意思。
就在他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走时,来自清河的第二批密信到了,是苏小小。
信中说,七皇子那边对于陈小乐开出的“精铁、战马、船材或周家把柄”的价码,暂时没有回应,似乎也在权衡。但是,七皇子提供的“隐秘商路”却初见成效,一批白糖和玻璃镜已经通过这条渠道运往江南,虽然量不大,但总算是在南边的封锁线上撕开了一个小口子。
更重要的是,随信附上了一份简短的情报摘要,是七皇子按照约定提供的“京城动向”。其中一条不起眼的消息,引起了陈小乐的注意:
“近日,宫中传出风声,陛下偶染风寒,精力不济,召太医频繁,周阁老数次深夜入宫奏对。”
皇帝病了?
陈小乐心中一动,在这个节骨眼上,皇帝的身体状况可是能牵动天下大势的。周文渊频繁入宫,是想趁机巩固权力,还是……另有所图?
这条来自京城的情报,像是一道微光,暂时驱散了北疆上空的些许阴霾,但也带来了更深层次的不确定性。
陈小乐走到窗边看着远方,北疆行营、草原马匪、京城风云、内部困局……无数条线头在他脑海中交织。
他感觉自己就像站在一张巨大的蛛网中央,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震动,却暂时看不清那只织网、并在暗中窥伺的蜘蛛,究竟藏在哪里。
但他知道,他必须比对方更有耐心。
“等着吧,”他轻声自语,目光锐利如刀,“只要你再动,就一定会露出破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