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
“先生!俺知道了!”石头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是俺想岔了!光加厚不行,这铁的韧性不够!俺记得您之前提过一嘴什么‘复合材料’……还有这炮身的结构,受力不均匀……俺,俺好像有点明白了!”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嘴里蹦出几个连陈小乐都只是提过概念的名词。
陈小乐心中震撼,他知道,这不是石头突然开窍,而是“文明图鉴”通过他这个人形中转站,将一些更基础、更系统的材料学和结构力学知识,灌注到了石头的潜意识里。这不是直接给答案,而是打开了那扇门,指明了方向。
“好!好!明白了就赶紧带着大家干!”陈小乐强压住心中的激动,用力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石头,咱们朔州能不能守住,你这儿是关键!我相信你!”
“哎!您放心!这回俺指定行!”石头重重点头,转身就对着那些还在发愣的工匠吼道:“都别愣着了!清理场地!把碎铁都收好,回炉!老张,你去把咱们所有的铁料样品都拿来,俺要重新试!李头,你带人按俺新想的图纸,先把木模做出来看看!”
看着瞬间充满干劲、指挥若定的石头,陈小乐长长舒了一口气。“技术”的锚点,稳住了。
他心情复杂地离开匠作营,刚回到衙署没多久,赵顺就苦着脸找来了,手里拿着刚收到的几份文书。
“大人,底下几个试行《民事五条》的村子,为争水浇地,又闹起来了,差点动了锄头。咱们派去的几个年轻管事,根本压不住场子,反被村民给围了,说他们偏袒。”赵顺揉着太阳穴,“这新规矩好是好,可一碰到真格的就……唉,柳先生这一走,连个能彻底理顺这些事的人都没了。”
听到柳轻尘的名字,陈小乐心中一动。他接过文书仔细看了看,纠纷的根源在于旧有的宗族势力和新的村社协商机制之间的权力模糊,这让他不由得想起柳轻尘出发前,与他深夜长谈时说过的话:
“大人,立法非为束民,实为定分止争。然法若无力,不如无法。此次南下,轻尘纵使身死,亦请大人牢记, 无权威,不立信;无细则,不成法。 此乃秩序之根基……”
当时柳轻尘说这话时,眼神中的那种坚定与执着,此刻在陈小乐脑海中异常清晰。
就在他回忆起柳轻尘那番话,并深刻理解到其中蕴含的、对于“秩序”的纯粹信念时,脑海中的图鉴再次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检测到稳定‘秩序’信念残留……与载体精神同频……符合远程绑定条件……】
【开始跨区域绑定‘秩序锚点’……链接稳定性:中……】
一股微弱但坚韧的链接感跨越了空间,似乎在南方遥远的天际找到了落点。陈小乐能感觉到,柳轻尘所秉持的“秩序”信念,已然成为了一个稳固的支点,尽管他本人不在,但其精神已然化为了文明图鉴的一部分。
“秩序”的锚点,以这样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落成了。
陈小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感慨,对赵顺沉声道:“柳先生虽然不在,但他把道理留给了我们。告诉那几个村的管事,不要再空谈‘协商’,立刻按照柳先生之前草拟的《村社议事细则(草案)》第一条到第五条,成立临时仲裁会!成员必须包括争议双方代表、以及……由村民公推的无利害关系者!告诉他们,这是‘法’,不是儿戏!谁敢在仲裁期间动手,按《治安条例》抓起来修城墙去!”
他的话语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赵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人这是把柳先生留下的“法宝”给祭出来了!他连忙应道:“是!大人!我这就去传令!”
送走赵顺,陈小乐独自走到窗边,看着南方。柳轻尘应该还在路上,前路未卜,吉凶难料。但一种奇妙的感应让他觉得,这位一心为公的谋士,似乎正以另一种方式,与他并肩作战。
技术有人攻坚,制度的精神也已留下,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稳住大局,以及……找到那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