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吞咽。
赵暖活了两世,又在侯府后宅多年。初中生年纪的周文轩在想什么,她一看就知。
对于这个三公子,赵暖其实是有些感慨的。
老侯爷为不被圣意揣测,主动放兵权。
大公子本就稍微文弱,自小就没怎么与兵器打交道也就算了。
可周文轩自小就喜欢舞枪弄棍,这份天性被老侯爷拘着,非要他学之乎者也。
赵暖才进侯府的时候,时常看到七八岁的周文轩在侯府角落里对着一块大石头哭。
学不会作诗他会哭,写不好字他也会哭,因偷着练武被老侯爷责骂他也哭。
再后来,周文轩开始跟京城中的公子哥儿们胡闹。
今天翻东家墙,明天砸西家缸。
斗鸡、遛狗、嬉笑怒骂,纨绔异常。
赵暖也就没再看到他躲在墙角哭了,只偶尔在正房见到他笑得花团锦簇。
做好了为家族荒废一生,却在突然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枉然,是个人都受不了。
赵暖一勺又一勺的给他灌粥,心想着,自己有的是手段。
林静姝小心捧着怀里的粥,看着赵暖一下就搞定两个孩子,心里酸楚又敬佩。
自从那次不愉快后,周文轩每日就只吃官差给的半个杂粮馒头。
不哭不笑不闹,只在必要的时候背着宁安,不与任何人交流。
还有宁安,自从上次发烧后就时常迷糊。
每次不清醒的时候,她嘴里叫的都是‘妍儿’‘奶娘’。这让她心如刀绞,恨不得一头撞死,替她受苦。
“把被子裹紧了。”赵暖喂完一小罐粥,替周文轩、周宁安掖好薄被。
喝完粥,抱着炭炉,骡子摇摇晃晃的。
周文轩蜷缩在筐子里,周宁安在他胸前靠着,两人沉沉睡去。
赵暖绕到骡子另外一边,替林静姝压紧被子。
“大奶奶莫要多想,随州城不错的,煜儿前些天都会走路了呢。”
林静姝颤颤巍巍伸出手,曾经提笔写得一手京中闻名的草书的手,满是冻疮不说,其中一根手指的指甲都脱落,露出血红烂肉。
“赵暖,你的大恩大德,我林静姝生生世世不敢忘,世世做牛马也要来报答你。”
赵暖替她把披散在脸上的发丝拂开:“瞧您说的,没这么严重。”
“睡会儿吧,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