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自从“引湖入海”工程开始,他就几乎没有回过家。
何维的目光又转向林沐和木青。
“林沐执政官,木青司长,你们又有多久,没有像在铜都学宫时那样,坐在一起,只是单纯地聊聊天,而不是讨论工作了?”
两个女子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休息,不是懒惰。”何维的声音变得温和而富有哲理,“它是为了让我们有时间,去修复疲惫的身体,去陪伴我们的家人,去享受我们亲手创造的生活。更是为了……”
他顿了顿,说出了一个更深远的考量。
“为了让我们这座城市,能有更多的新生命诞生。”
他看着在场的众人,语重心长地说:“上海港不能永远只靠移民来壮大。我们需要自己的孩子,需要内生的人口增长。我们需要有新的一代在清岩之渠边出生,喝着淀山湖水长大。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你们得有时间回家。”
这番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他们第一次意识到,一个文明的延续,不仅仅在于建造了多少宏伟的建筑,更在于摇篮里婴儿的啼哭声。
“我同意老师的提议。”木青第一个举起了手,她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属于医者的、对生命本身的敬畏。
陈岩、王波、张武、石木、李山,在短暂的思索后,也纷纷举手表示赞成。
他们或许还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深意,但他们相信老师的远见。
林沐是最后一个举手的。
作为执政官,她比任何人都更渴望效率。
但何维的话,也触动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她点了点头:“我也同意。那么,具体的执行……”
“非紧急公务,午后不得处理。休息日,议事厅必须关闭。”何维补充道,堵死了所有“自愿加班”的可能性,“这是法令,必须严格执行。”
这项颠覆性的法令,在公民会议上被全票通过。
紧接着,何维抛出了第二项议题,同样石破天惊。
“我们的城市管理者,也需要有体面的生活。”他看着在场的司长们,忽然问道,“你们谁知道,自己一个月的收入是多少?”
所有人再次愣住了。
他们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自上海港以来,他们所有的食宿都由城市统一供给,根本没有“薪酬”的概念。
“这不公平。”何维摇了摇头,“奉献的热情,不能成为制度的常态。一个健康的城市,必须有一套明确的、公正的薪酬体系,来回报管理者的劳动。”
他看向林沐,说道:“我做了一份调查。目前,上海港最富有的商人,比如那些做皮货和奢侈品贸易的商人,一个月大概能赚五百枚铜都币。而我们最底层的码头工人,每天的薪水大概在一到两枚铜都币之间,一个月差不多是五十枚。”
“一个健康的社会,管理者的收入,不应是最高的,也不应是最低的。”何维提出了他的标准,“我建议,执政官的月薪,定为城市最高收入与最低收入的平均值。也就是(500 + 50)÷ 2,等于275枚铜都币。”
他看向其他的司长:“而各位司长的月薪,则参照执政官的薪酬,定为每月190铜都币。”
“这个薪酬,足够让你们过上富足而体面的生活,养活一个大家庭。但又不至于让你们与普通的民众产生过大的阶级鸿沟。”
何维将一份写着薪酬制度的竹浆纸,推到了林沐面前。
“执政官,从这个月起,你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你的下属,也给你自己,准时发放薪水。这将成为我们城市契约的一部分,是制度,是必须被尊重的规则。”
林沐看着那份竹浆纸,看着上面清晰的数字,心中百感交集。
老师正在用一种她前所未见的方式,为这座城市,注入一种全新的灵魂。
它不再仅仅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