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港,华夏学宫。
何维展开了那份用最新“竹浆纸”书写,由快船星夜兼程送来的开拓报告。
报告很厚,字迹出自四人,时而工整,时而潦草,字里行间充满了年轻人特有的激昂与疲惫。
上面详细记录了从营地选址的争吵,到模块化营地搭建的通力合作,再到“瘴气”爆发时的绝望,以及最终找到“青蒿”后的狂喜。
每一个细节,每一场争论,每一个成功或失败的决策,都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读得很慢,很仔细,仿佛能透过这些文字,看到那片泥泞滩涂上的灯火,听到年轻指挥官们在漏雨的指挥舱里嘶吼,感受到他们在找到解药时那份劫后余生的狂喜。
当他读到最后,看到那四个并排签下的名字时,何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在了椅背上。
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远比当初平定矛的叛乱,建立华夏神洲时来得更加深刻。
“他们做到了。”他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又像是在对窗外的天空。
林沐端着一杯温热的蜜水走进来,放在他手边。“我听说了,开拓团的报告送回来了。结果如何?”
“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何维将报告递给她,“他们没有依赖我留下的技术和方案,而是在绝境中,依靠自己的观察、分析和团结,找到了全新的解决方案。”
“他们争吵,但最终学会了妥协与合作;他们犯错,但拥有了承担后果并修正错误的勇气。这比建立一百座城池,还要让我欣慰。”
林沐快速翻阅着报告,眼中也露出了赞许与欣慰的神色。“高平的逻辑推演,余瑶的敏锐观察,何舟的果决,还有何辰在关键时刻的凝聚力,他们每个人都发挥了作用,就像一块完美的拼图。”
何维端起蜜水,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驱散了清晨的微凉。
“是的,一块完美的拼图。”何维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华夏神洲地图前,亲手拿起一支沾了朱砂的毛笔,在长江北岸,那个简陋的标记旁,郑重地写下了“南通”二字。
这两个字,像一颗种子,落在了广袤的土地上。
“看来,是时候了。”何维凝视着地图上长江以南那片更为广阔的未知区域,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什么时机?”林沐问。
“一个时代,需要一个主题。”何维缓缓说道,“过去的十六年,我们的主题是‘平乱’和‘重建’。如今,仇恨已了,秩序重建。那么未来百年,华夏神洲的主题应该是什么?”
何维没有等林沐回答,便自己给出了答案:“开拓。永无止境的开拓。”
三天后,一道由何维亲自起草,加盖“维神”金印的《开拓令》,以最快的速度,送达到了华夏神洲的所有核心城市。
法令授权彭头山城、渔港城、都护府以及新生的南通城,效仿“长江开拓团”的模式,自主组建开拓队伍,沿着长江及其支流,向着南方与西方的未知领域,进行探索与定居。
法令详细规定了开拓团的人员构成、物资标准、后勤保障,并明确了新定居点的自治权与税收义务。
最重要的一点是,法令将开拓的功绩,与公民身份的授予、政治权力的晋升,以及最重要的——土地的所有权,紧密地挂钩。
这不再是何维一人推动的伟大事业,而变成了一场席卷整个国家的时代洪流。
自此,华夏神洲进入了波澜壮阔的“大开拓时代”。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十年。
这十年间,华夏神洲的版图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南扩张。
从渔港城出发的船队,沿着海岸线南下,先后建立了以晒盐和渔业为主的“温岭”,以及拥有优良深水港的“泉州”;
从彭头山城出发的开拓团,溯源而上,在盛产高岭土的地区建立了华夏神洲的瓷器之都“景德”,又在武夷山脉发现了新的铜铁矿脉,建立了“武夷城”;
何石与何川,这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