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出,或将本地的货物装上船。
何维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那些正在卸货的船只上。
“那是……”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看到工人们正小心翼翼地从一艘船上卸下一根根色泽深沉、质地坚硬的巨木。
“是柚木!”木青立刻认了出来,“还有那一袋袋的,是南洋的胡椒和丁香。天哪,你看那个箱子,是马穆特铜城出产的铜锭!还有砂拉越的达玛树脂!”
一艘船的货物,便囊括了整个南洋工业基地的核心产出。
而在另一侧的泊位上,另一艘即将离港的船只,正在装载华夏神洲的特产:一匹匹色彩艳丽的丝绸,一箱箱印着“景德”字样的精美瓷器,还有一卷卷用油布精心包裹的竹浆纸书籍。
这是一条横跨了整个南海的黄金航线,它将南洋的资源与华夏的工业成品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而高效的循环。
“何辰是怎么做到的?”木青看得目不暇接,“我听说南海风浪极大,开拓的前几年,几乎没有跨海航线。”
“因为规则。”何维指了指码头尽头一栋最显眼的建筑,上面挂着“泉州航海司”的牌子。“我看了何辰的报告。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组建了航海司,他制定了‘船队航行制度’,所有进出泉州港的商船,都必须编队按事先勘测好的航线航行。久而久之,船队的远航经验越来越丰富,对这条航线的水文勘测已经到达极致,这条航线就成了安全的海上通道。”
“不仅如此。”林沐的目光则被码头上另一处繁忙的所在所吸引——泉州市舶司。
他们看到,每一批货物在装卸之前,都必须先由“市舶司”的官员进行查验。
商人需要出示一份详细的“报关文书”,上面写明了货物的种类、数量和价值。
官员查验无误后,会在文书上盖上一个鲜红的印章,并收取一定比例的税金。
“他在收税!”林沐的语气中充满了激动,“不是简单的实物税,而是根据货物价值抽成的商业税!这需要一套的估价体系和文书系统。这孩子做事很有章法!”
就在这时,码头上忽然爆发了一阵激烈的争吵。
两个商人模样的人,正为了一批瓷器的质量问题而争得面红耳赤。
“你这批‘雨过天青’的瓷碗,有三分之一的颜色都发暗,根本达不到约定的品质!我要退货!”一个来自渔港城的商人涨红了脸,大声吼道。
“放屁!”泉州本地的商人毫不示弱,“装船前我们当面验过货的!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在海上颠簸给碰坏了!”
眼看两人就要动手,两名身穿制服的“港口巡查”立刻上前,将他们分开。
其中一人用说道:“根据《泉州商法》第三十七条,凡在港区内发生商业纠纷,不得私斗。请二位前往‘公证堂’,由执事官进行仲裁。”
在巡察的“护送”下,两位商人不情不愿地走向了不远处的一座三层小楼。
何维三人相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公证堂”内,没有大声的喧哗,只有一种严肃而高效的氛围。
一位年长的执事官坐在堂上,听完两位商人的陈述后,他没有立刻下判断,而是说道:“将你们当时签订的‘交易契约’,以及封存在‘质检所’的样品拿来。”
很快,一份用标准格式书写的契书,以及一只被蜡封在木盒中的瓷碗样品,被呈了上来。
执事官仔细核对了契约上关于“成色”、“数量”、“交割方式”的条款,然后打开样品盒,将其与那批有争议的瓷器进行对比。
“经核验,”执事官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争议货物中,确有六十七只瓷碗的釉色,未能达到样品标准。根据契约第十五条‘瑕疵条款’,卖方需对此部分货物进行折价处理,或无条件退换。此案已结,记录在案。”
整个过程,不到半个时辰。
没有争吵,没有偏袒,一切都以白纸黑字的契约为准,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