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也是对这群软弱市民最后的示范。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旅人。我在黑暗中为你们点了一盏灯,给了你们一把矛。”
何维走到祭司王面前,将那顶金冠推了回去:“灯会灭,矛会断。神城能存在多久,不取决于我,而取决于你们的手里,是继续握着天平,还是握紧我给你们的青铜剑。”
祭司王面色惨白:“如果您走了,那些白色恶鬼卷土重来怎么办?”
“苏利耶死了,他的主力死光了。剩下的雅利安人十年内不敢再靠近这里一步。”何维拍了拍祭司王的肩膀,手上残留的蓝色染料印在了对方洁白的长袍上,留下了一个掌印。
“记住这一夜的恐惧。恐惧是最好的老师。用红砖把城墙修高,把护城河挖深。只要你们不再做软弱的羔羊,恶狼就不敢再来。”
说罢,何维不顾众人的哀求,径直向城中走去。
“维——!”
一声凄厉而深情的呼唤从人群后方传来。
阿难提着早已被泥水浸透的裙摆,不顾一切地冲破了人群。
少女那张平日里高贵精致的脸庞上,此刻挂满了泪痕。
她跌跌撞撞地跑过满是尸体的街道,像一只归巢的乳燕,狠狠地撞进了何维的怀里。
她不在乎何维身上的血腥味,不在乎他那一身未褪尽的靛蓝和污垢,双臂死死地环住何维的腰,仿佛只要一松手,眼前这个男人就会化作青烟消失。
“别走,求求你,别丢下我!”
阿难把脸埋在何维赤裸的胸膛上,温热的眼泪烫得何维心口发紧。
“他们叫你神,但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我的维,是我在沼泽里遇到的男人,是在恒河边为我赶走犀牛的英雄!”
在那些日日夜夜的相处中,在沼泽的木筏上,在荒原的篝火旁,这个来自异时空的灵魂早已在她心中种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而在昨夜谷仓的暴风雨前,在那场几乎是生离死别般的缠绵中,她已经是何维的女人。
在她的认知里,这就是一生的契约,比任何泥板上的文字都要神圣。
何维的手温柔地落在了她如瀑布般的黑发上,轻轻抚摸着。
他对这个聪慧、美丽且在危难中爆发勇气的少女,有着超越普通土着的情感。
“阿难,抬起头来。”何维轻声说道。
阿难仰起头,那双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满是破碎的光芒:“维,留下来吧,做这里的王。我会是你最忠诚的妻子,是神庙里永远侍奉你的奴仆。摩亨佐·达罗的一切都是你的。”
何维看着她,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阿难,这世界很大。大到你无法想象。这座红砖城,甚至这片印度河平原,在世界的版图上不过是一粒微尘。”
他握住阿难的肩膀,认真地说道:“我要去的地方,有无边的蓝色大海,有金色的沙漠,有高耸入云的雪山。”
“跟我走吧,阿难。我带你去看更广阔的世界,去看我的家乡——华夏神洲。”
阿难愣住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向往,那是对爱人描述的那个神奇世界的渴望。
她想跟着这个男人,哪怕是去地狱,只要在他身边就是天堂。
她的脚动了动,想要跟随他的步伐。
但下一秒,她的目光越过何维的肩膀,看到了身后那片满目疮痍的家园。
她看到了那四万多名虽然狂热、但眼中依旧充满迷茫的摩亨佐·达罗子民。
看到了年迈的父亲——那个虽然软弱但深爱她的祭司王,此刻正如风中残烛般站在废墟中。
如果不留下来,这座刚刚幸存的城市,真的能在没有神的情况下,维持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勇气吗?
如果她走了,谁来守护这些因她而相信“神迹”的人民?
她想起了自己“摩亨佐·达罗之女”的身份,想起了在红树林里作为祭品时的绝望,以及何维告诉她的:“文明的第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