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悬挂着那根细长的绳索,连着一个用来汲水的木桶。
而横杆的另一头,也就是那根看似不起眼的尾端,绑着一块巨大的、沉重的石头,并且还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烂泥,被烤得硬邦邦的。
何维拍了拍那根粗糙的木杆,自豪地讲解:“这叫‘桔槔’。中国古人的先进智慧,早在《庄子·天地篇》就记载了子贡向汉阴灌园者介绍‘桔槔’的提水效率。”
乌其和几个妇女疑惑地看着这个只有几根木头的简陋架子。
这东西能比人还有力气?
“乌其,去试试。”何维指了指垂在河面上的木桶,“把它拉下来,装满水。”
乌其有些害怕,但还是走上前。
她本以为要把那个看似沉重的横杆拉下来很费劲,但让她惊讶的是,只要稍微用点力气,甚至不需要怎么弯腰,那根横杆就像是听话的蛇一样低下了头。
木桶浸入水中,咕咚一声灌满了水。
“现在,松开手,轻轻推它上去。”何维命令道。
乌其双手抓着绳子,本能地憋足了一口气,准备迎接那沉重的压力。
毕竟,这一桶水足足有三十斤,平时她得用尽全力才能顶在头上。
然而。
但她刚刚甚至还没来得及用力,只是轻轻向上一推。
神奇的一幕就发生了。
那个在横杆另一头、那块看起来笨重无比的烂泥石头立刻向下坠落。
在烂泥石头下坠的过程中,重力通过简单的横杆支点,转化为巨大的向上托举力。
呼——
那一桶沉重的河水,就像是一根羽毛,稳稳地升起。
“啊!”
乌其惊呼一声,眼看着那个水桶升起,准确地悬停在了高处的引水渠上方。
她只需要轻轻一拉绳索,水桶倾斜。
哗啦!
清澈的河水就注入了高处的干渠。
所有的苏美尔人都张大了嘴巴,连手中提水的陶罐掉在地上碎了都没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妖法?
没有念咒语,没有跳大神,也没有让大力士来拉绳子。
就是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轻轻摸了一下,几十斤的水就自己“飞”上去了?
“这就叫杠杆。”
何维看着那些目瞪口呆的先民,淡淡地说道,“只要支点找对了,哪怕是提亚马特,我也能把它翘起来。”
“这就是机械的力量。”
哪怕是妇女和老人,只要站在这个桔槔下面,就能不知疲倦地,一下一下地把低处的河水送上高地。
效率提升了几十倍还不止。
“愣着干什么?”何维拍了拍手,“现在,让干渠充满清澈的河水!”
……
水来了。
伴随着几十架桔槔此起彼伏的吱呀声,那是原始农业最优美的乐章。
幼发拉底河的河水被源源不断地提起,顺着高高的脊骨,流向了那些早已干裂等待灌溉的土地。
水流冲刷着干硬的泥土,带走了表层析出的白色盐霜,从深处的排水沟流走。
接下来就是播种的“规矩”。
何维不允许混种,他像是一个有洁癖的园丁,严格划分了三个等级的区域。
最外围,直接面对沼泽和荒野的,是那耐盐的本地六棱大麦。
它们皮糙肉厚,是第一道防线。
如果排水系统失效,或者外面的盐碱倒灌,死的是它们。
它们是苏美尔人的口粮保底作物。
中间一层,是印度河圆粒小麦。
那里是“安全区”,有大麦在外围挡着,土壤也被清洗得比较干净。
而最核心、地势最好、洗盐最彻底的那几块精修田里。
种下了那几箱娇贵的棉花种子。
……
半个月后。
当夕阳的余晖洒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