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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吧唧了一下嘴,随后整张脸痛苦地扭曲起来:“呸!苦!好咸!”
“这是盐!”何维指着那一地白霜,“你们把盐水堵在田地里,庄稼会被烧死。”
“那怎么办?”乌尔也跑了过来,看着这满地的白霜,手足无措,“刮掉吗?”
“刮不完的,根都在下面。”
何维站起身,看向不远处波涛汹涌的幼发拉底河。
“传我的命令。”何维的声音冷硬如铁。
“把所有的进水闸门,全部打开!开到最大!”
“把所有的桔槔,全部动起来!”
众人一愣。
把地淹了?
这不是更烂根吗?
但何维接下来的命令更让他们崩溃。
“同时,去把排水沟的所有堵塞物都挖开!挖到最深!让水流从地里冲过去。”
“这叫大水洗盐。”
何维大声吼道:“我们要用大河的水,把这层土壤里的盐分洗掉,全部冲到沼泽里去!”
“可是这样要耗费多少水啊!”有人心疼地喊。
“水没了还会再来,地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何维不想再废话,“全城动员!谁敢偷懒,我亲自砍了他!”
在绝对神权的下,埃利都的苏美人全部投入到了挖掘中。
吱呀——吱呀——
几十架桔槔发出了抬水入渠的声音。
无数桶河水被提到高处的干渠,如同白色的巨龙一般冲进覆盖着白霜的农田。
田地瞬间变成了一片泽国。
水位淹没了脚踝,甚至淹没了一半的棉花苗。
“排!给我排!”
何维站在泥水里,亲自挥动铁铲,去疏通那些因为之前的愚蠢行为而被淤泥堵塞的排水沟。
如果不疏通,这些洗过地的盐水就会积在田里,那就真的完了。
但这淤泥太深了,粘性太大了,铁铲挖下去就像是被胶水粘住。
何维一把扔掉铁铲。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这位平日里最讲究“洁净”的神,竟然直接跳进了齐腰深的排水沟污泥里。
他弯下腰,双手像挖掘机一样,深深插入那黑臭的淤泥,用力向外扒。
“愣着干什么!下来!”
何维满脸泥点,对着岸上的乌尔吼道。
乌尔只愣了一秒,也大吼一声跳了下去。
紧接着是乌其,虽然她人小,但她拼命地在浅一点的地方用陶罐往外舀泥浆。
一个,两个,十个,一百个……
几百名苏美尔人被这一幕震撼了。
神都跳进泥坑了,凡人还有什么理由惜身?
噗——
随着最后一块硬泥被何维亲手掰开。
一股浑浊的、泛着黄白色泡沫的水流,冲向深处的排碱渠。
何维掬起一捧那流出的水,尝了一口。
剧咸,极苦。
何维吐掉苦水,在那满是污泥的脸上露出了雪白的牙齿,“这是高温蒸发后的高浓度盐水,排出去就好了!”
这场疯狂的“洗盐”行动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
整片农田被反复浸泡、冲刷、排放。
淡水带着溶解的盐分,顺着鱼骨状的沟渠流回了沼泽。
当水位退去,烈日再次升起。
苏美尔人惊讶地发现,那层令人绝望的“白雪”消失了。
露出来的,是湿润、黝黑、散发着泥土清香的土地。
那些原本因为高盐度而枯黄蜷缩的小麦叶片,在几天后,奇迹般地重新挺立了起来,甚至比之前更加翠绿。
那是生命的颜色。
而最中心的棉花田里。
乌其跪在泥地里,捧着一株恢复生机的棉花苗,哭得稀里哗啦。
“活了!恩基,它们活了!”
何维坐田埂上,累得几乎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