狯岳那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吼还在病房内回荡,带着血腥气的绝望和疯狂。他蜷缩在冰冷的榻榻米上,咳出的幽蓝血丝在苍白的手指间刺目惊心,青色的眼瞳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死死攥着颈间的勾玉,像攥着最后的武器,指向门口每一个试图靠近的人。
“滚——!!!”
那声嘶吼如同无形的墙壁,将所有人都隔绝在外。
善逸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他看着狯岳指缝间渗出的幽蓝血迹,看着他那双充满抗拒和自毁的金色眼瞳,只觉得一股冰冷刺骨的绝望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师兄……宁愿咳血,宁愿死,也绝不肯接受那个办法……绝不肯……接受他们的帮助。
巨大的无力感和深沉的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他猛地后退一步,金褐色的眼瞳里那片熔金般的暴怒彻底熄灭,只剩下死灰般的沉寂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他深深地、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蜷缩在阴影里、如同受伤孤狼般的身影,一言不发,转身踉跄着冲出了病房。背影仓皇而绝望,仿佛逃离的不是房间,而是即将吞噬一切的深渊。
炭治郎橘红色的眼瞳里充满了震惊和痛楚,他想上前,却被狯岳那冰冷决绝的眼神钉在原地。伊之助烦躁地抓着头套,野猪头套下的眼睛在狯岳和善逸消失的门口来回扫视,最终也只能狠狠“啧”了一声。炼狱杏寿郎重重叹了口气,金红色的眼瞳里满是无奈和沉重。
九天站在门口,琥珀色的猫儿眼里蓄满了水光,他张了张嘴,看着狯岳指缝间刺目的蓝血,看着他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姿态,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用力抹了把眼睛,也低着头跑了出去。
病房内只剩下狯岳压抑的、带着血腥味的喘息,和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操场。日头西斜。**
沙地被踩得凌乱不堪,残留着激烈的训练痕迹。空气里弥漫着尘土和汗水的味道,却驱不散那份沉重。
善逸背对着众人,站在操场边缘,面对着斑驳的老槐树树干。他低着头,金色的短发垂落,遮住了眼睛。整个人像一尊凝固的石像,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死寂。只有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双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令人牙酸的“咯咯”声,暴露着他内心翻腾的惊涛骇浪。
炭治郎和伊之助站在不远处,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浓重的担忧和不知所措。
“喂!权八郎!”伊之助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粗声粗气地捅了捅炭治郎的胳膊,“那金毛蘑菇头怎么回事?跟死了爹似的!还有那个黑毛刺猬!发什么疯?不就咳两口血吗?至于吗?!”他野性的直觉能感觉到气氛不对,却无法理解那复杂的情感漩涡。
炭治郎橘红色的眼瞳里满是忧虑,他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也压得很低:“伊之助,别这么说……狯岳先生他……很难受。善逸……更难受。”他回想起狯岳那充满自毁倾向的眼神和善逸离去时那绝望的背影,心头沉甸甸的。
纯净灵魂?接近神明?九天转述的安荣的话在他脑海中盘旋。他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关乎狯岳生死的漩涡中心,而狯岳激烈的抗拒,像一把冰冷的刀,将所有人都推开了。但又好像不对。
“难受个屁!”伊之助烦躁地抓着头套,“本大爷看他们就是吃饱了撑的!打一架不就完了!谁打赢了听谁的!”
“不是打架那么简单……”炭治郎叹了口气,眉头紧锁。他犹豫了一下,看向善逸那散发着冰冷气息的背影,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善逸……”炭治郎的声音温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狯岳先生他……只是太要强了。他不想……不想连累别人,也不想示弱。那个办法……听起来确实很危险,他害怕也是……”
“害怕?”善逸猛地转过身,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金褐色的眼瞳里布满了骇人的血丝,里面翻涌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痛苦和暴怒,他害怕?!是,他的狯岳怕死,他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