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锋微转,眼神依旧冰冷地看着君时安,“但你要知道,梁家内部,并非一体。我与他们,道不同。”
君时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梁二老爷的意思是要跟梁家划清界线?这倒是有趣了,只不过二老爷做人到底干不干净,这就不知道了。”
梁永昌对这句明显的质疑并未动气,只是淡淡道,“干净与否,自有公论,我今日来,只为一事。”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落地,“你要报仇,对象是梁清音,是赵子源,是梁家留在州府的那一脉根基,尽管放手去做。”
他的目光与君时安牢牢锁定,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我,不会管。”
雅间内霎时间落针可闻,苏以陌瞳孔微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气质冰冷、容貌俊美的男人,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种话,虽然说他们调查过,这梁二老爷是梁清音抢来的男人,也并不喜欢她,当年考上进士便一直留在京城为官,几乎从不与梁清音见面,可即便如此,梁家在州府的风光大部分靠他的身份撑着。
如今他居然说不管?
君时安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澜,是审视,是衡量,
“不管?”他重复了一遍,语气玩味,“梁二老爷的意思是,坐视我铲除……梁家根基?”
“梁家根基?与我何干?”梁永昌唇角似乎弯了一下,但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在利益和野心面前,他们选择了他们的路,我选择了我的,我跟她们,从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他的眼神锐利如冰锥,“我只要一个结果,无论你做什么,如何做,不得牵连到我,不得影响我在京城的位置。我们,可以相安无事。”
他的提议,冷酷而直接,充满了赤裸裸的交易意味。
君时安缓缓站起身,他与梁永昌身高相仿,两人对视,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较量。
“谢怀与,”君时安的声音同样冰冷,直接叫他本名,“你的不管,于我而言,并非助力,而是你自顾不暇的证明,梁家的仇,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过我爹娘的人,至于你……”
他微微前倾,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可以看清对方眼中最细微的倒影,“你是否能独善其身,取决于你自身是否清白,而非我的承诺,你若安分,或许能暂保太平,你若妄动……”君时安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压迫力。
谢怀与俊美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极快地掠过一丝极深的东西,似是忌惮,又似是某种决绝,他沉默地与君时安对视了片刻,然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一下头,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
随即,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衣袂微动,带起一丝冷风,领着那两个如同影子的随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雅间,如同他来时一般突兀而安静。
门帘垂下,隔绝了外界。
苏以陌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竟有些发凉,他看向面色沉静如水的君时安,叹道,“这家伙……真是个冰雕成的人,心思深得可怕。”
君时安坐回原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中寒芒流转,“清冷之人,往往算计更深,他今日前来,不是求饶,也不是警告我,而是跟梁家划清界限,确保火不会烧到他身上,这恰恰说明,梁清音跟她这位二相公,确实不合。”
他端起茶杯,看向窗外繁华的街景,目光悠远而坚定,“只要这不合是真的,对我来说,就是好事。”
“唉,”苏以陌长叹一声,“凉薄之人,往往因曾受切肤之痛,他当年被梁清音强掳入府,以父母性命相胁,这份屈辱与恨意,恐怕并不比你的家仇浅多少,他与梁家,本就是强扭的瓜,如今瓜熟蒂落,各自纷飞,是必然。”他顿了顿,语气转冷,“不过,他是否真的袖手旁观,还需拭目以待。眼下,且先让梁家自己乱起来,
我已经派人去州府那边调查了,梁家这些年来,没少作恶,梁清音又荒唐,梁家早就是空壳子了,要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