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悲痛,愤怒,加悔恨冲击着她的神经,她低头看着怀中女儿青紫的小脸,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突然爆发出来,哪个当母亲的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像一块破布一样,奄奄一息的躺在狭小的箱子里,
这种剧烈的刺激如同一把钥匙,猛地撞开了她被药物封锁了十年的记忆,无数画面在她脑海中翻腾,炸裂。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她娶了自己从小就喜欢的男人,与夫君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丈夫温柔的眉眼,手把手教她临帖作画,
孩子们绕膝嬉戏,长子时迁沉稳,次子时安聪慧,幼子时雨活泼,
赵子源如何假意接近,她如何被美色迷惑,宠上赵子源,然后便是他的逼宫,他太偏执,从一开始就计划好,执意要独占她,
她亲眼目睹丈夫被赵子源一剑穿心,死不瞑目,亲眼见到父亲母亲都被一一杀害,她把时雨藏起来,自己也被砍了一剑,倒在无忧旁边……
还有那一碗她被迫饮下,让她忘却前尘,浑噩七年的苦涩汤药……
一切的一切,如同潮水般涌回脑海,那杀夫之仇,夺子之恨,毁家之痛,以及如今这险些害死亲生女儿的夺命之箱。所有的仇恨,在这一刻,叠加到了极致,
“噗……”一口鲜血猛地从君海心口中喷出,溅在女儿苍白的小脸上,触目惊心。
她抬起头,原本只是冰冷恨意的眼眸,此刻燃烧着来自地狱般的烈焰,死死锁在惊慌失措的赵子源身上。
“赵!子!源!”她一字一顿,声音沙哑却带着滔天的恨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磨出来的,“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你杀我夫君,毁我家庭,让我与骨肉分离十年,如今……如今又险些害死我的萱萱。”
她抱着怀中气息微弱的孩子,一步步走向赵子源,那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这就是你所谓的真心实意?用我至亲的尸骨,堆砌你那可悲的占有欲,赵子源,我君海心在此对天发誓,只要我一息尚存,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此生此世,永生永世,我与你不!死!不!休!”
赵子源被她眼中那刻骨的恨意和彻底恢复记忆的事实惊得连连后退,脸上血色尽失。他看着气息奄奄的女儿,看着状若疯魔、忆起一切的君海心,只觉得天旋地转,所有的算计,所有的期盼,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化为无尽的绝望与深渊。
大夫匆匆赶来,一番抢救过后,萱萱的命算是保住了。
但正如那句老话,大难不死,未必有后福。
几天后,当孩子再次睁开眼时,那双曾经灵动清澈的大眼睛里,只剩下一片空洞和茫然,她不认得爹,也不认得娘,不会说完整的话,只会咿咿呀呀地流着口水,对外界的刺激反应迟钝,偶尔受到惊吓,便会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声。
那个聪慧伶俐,会甜甜笑着喊爹爹娘亲的萱萱,再也回不来了。
君海心紧紧抱着痴傻的女儿,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悲恸和冰封万里的恨意。她轻轻哼唱着记忆深处,曾经哼给年幼的时迁,时安,时雨听过的,那首属于君家的,温柔的摇篮曲。
赵子源远远站着,不敢再靠近一步,他看着那对母女,一个是他的此生挚爱,现在却恨他入骨,一个是是他的掌上明珠,却因他之过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焦头烂额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境地,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荒芜与冰冷,难道强求来的,终究无法圆满?
他知道,他彻底失去了她,并且,制造了一个他永远也无法弥补的,新的血淋淋的仇恨,他眉头紧皱,喃喃自语道,“海心,别逼我,我不想让你也变得跟孩子一样,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说着说着,他双手捂住脸,控制不住的哭出声来,几个暗卫心惊肉跳的对视一眼,他们从未一向运筹帷幄的主人这般脆弱的模样,天,也许真的要变了。
靠近京郊的小院里,田知微焦急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这几天君时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