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一道银白水幕骤然炸裂,鸣溅的水珠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寒芒。
何太叔矫健的身形自落星河中破水而出,湿透的青衫紧贴着他精瘦的躯体,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这位筑基中期的修士此刻却狼狈如丧家之犬——数月前那场惨烈的伏击战中,虽然他靠计谋阴死了胡煜呈,但这并不代表他安全。
为躲避妖族追缉,何太叔不得不采取最原始的遁逃方式。
他连本命飞剑都不敢祭出,生怕灵力波动会引来妖族的追踪法阵。
这些时日来,他全靠服用龟息丹维持生机,这种以百年玄龟内丹炼制的奇药,能让人在水下维持数十日呼吸,却会令经脉如蚁噬般刺痛。
暗无天日的逃亡路上,何太叔像条真正的游鱼般穿梭于水系之间。
白日潜行于幽深的暗河洞穴,夜间偶尔浮出水面换气时,连月光都觉得刺目。
最危险那次,他刚在寒月湖露头,就感应到十里外有妖将巡逻,当即含着一口腥甜的湖水沉入三十丈深的湖底,指甲生生在玄武岩上刨出个临时洞府。
整整六十个昼夜的水路跋涉,当指尖终于触到人族边境的界碑时,何太叔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红晕。
他纵身跃出河面的刹那,筑基修士的法力轰然爆发,蒸腾的水汽在身后凝成白茫茫的雾霭。
那件浸透寒水的青衫在真元烘烤下剧烈翻卷,布料间凝结的冰晶簌簌坠落,在河面上激起细密的涟漪。
云净天关的方位...何太叔掐诀唤出背后剑匣中的飞剑,他最后回望妖族疆域后头也不回的离开此地。
剑光划破云层,何太叔的飞剑在连续三十日的疾驰后。看见了云净天关那标志性的九霄罡风阵映入眼帘。
这位历经磨难的修士竟有些恍惚——青玉垒砌的城墙在朝阳下泛着熟悉的光晕,巡逻修士的剑光如游鱼般在云海中穿梭,与妖族境内终日不散的腥风血雨形成鲜明对比。
青元山...何太叔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他掐诀收剑时,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落地时一个踉跄险些跪倒。
守关修士惊愕地发现,这位筑基前辈的道袍下摆竟结着冰碴,那是长期御剑穿越寒雾带的痕迹。
回到了青元山。
洞府石门轰然关闭的刹那,何太叔紧绷十年的神经终于断裂。
青元山特有的凝神香从青铜兽首香炉中袅袅升起,他却连打坐的力气都没有,径直扑向那方寒玉床榻。
当后背触及冰凉玉面时,周身毛孔骤然舒张,积压多年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这位曾在妖族腹地潜伏十年的暗桩,竟像凡人般陷入昏睡。
...
第十三日破晓,何太叔是被自己经脉的嗡鸣惊醒的。他惊觉体内真元正在奇经八脉中自主奔流,那些在逃亡中强行压制的暗伤,此刻竟在沉睡中自行修复了大半。
更令人震惊的是,始终桎梏修为的心魔障出现了细微裂隙——对黑羽妖王的刻骨仇恨仍在,但已从窒息的梦魇化作灼热的薪柴。
筑基中期巅峰...何太叔凝视丹田内的法力之海,里面竟然有一丝金色的液体。这让何太叔高兴极了,但喜悦很快被现实冲淡:要突破瓶颈所需功勋兑换破障丹数字很大,而何太叔早年间早就将功勋的用的一干二净。
现在身上唯一的一笔功勋便是为了脱离青元山所留,但是青元山的山长能否舍得放他离去,却是个未知数,以他这数十年立下的功勋,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的潜力。
若是他何太叔自己在山长的位置上,也舍不得放人离去,但是何太叔有离去的理由,他若留在此地,大战结束后,便是他的死亡倒计时。
他必须能找人帮忙,向的这里,他看向捉刀堂方位。
....
捉刀堂的朱漆大门比记忆中斑驳了许多。当何太叔得知堵主事即将辞官归离去,手中茶盏突然迸开蛛网般的裂纹。
这位多次助他、看好他的人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