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院子里的铜炉青烟刚散,林夜裤兜里的手机就震了。
掏出来一看,是辖区派出所的小张来的彩信——照片里是片狼藉的工地,挖掘机履带旁躺着个穿工装的男人,后颈青黑一片,手指死死抠着喉咙,眼白翻得像块碎瓷片。
“城东拆迁工地,刚现的。”
小张的电话紧跟着打进来,背景里能听见警笛的尖啸,“跟老槐巷那两起一模一样,后颈有斑,身上没外伤。
最邪门的是……工地入口的砖墙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
林夜捏着手机往院外走,玄灵子的拐杖在后面“笃笃”
地跟上来。
“是邪修的试探。”
老道的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木头,“他知道我们在组队,故意在这时候杀人,是想看看我们的底细。”
苏清语正蹲在地上给老陈的铜炉添艾草,闻言直起身,白大褂下摆扫过瓦罐,带起片细碎的草屑。
“也可能是在补‘阵’。”
她拉上工具箱的拉链,咔哒一声脆响,“老陈叔的笔记本里写了,血祭阵要七个人魂。
李强是第一个,赵德海是第二个,这是第三个。”
五个人赶到工地时,警戒线已经拉了三层。
穿蓝制服的警察在维持秩序,几个戴安全帽的工人蹲在路边抽烟,手指抖得能把烟卷抖掉。
林夜掀开警戒线,一股混着水泥灰和腥气的风扑面而来——比老槐巷的腐臭更冲,像是刚剖开的鱼肚子,还带着点铁锈味。
“林队。”
小张迎上来,脸色比工地上的水泥还白,“死者叫王强,是工地的挖掘机司机。
今早工友现他倒在这儿,手里还攥着这个。”
他递过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半块黄纸,纸上的朱砂印糊了大半,剩下的边角看着和罐头厂找到的一模一样。
林夜捏着证物袋往工地深处走。
刚铺的水泥地上有串歪歪扭扭的脚印,从入口一直延伸到挖掘机旁,脚印边缘泛着白,像是踩过什么湿东西。
玄灵子蹲下身,用拐杖头戳了戳脚印里的水泥,指尖捻灰白色的粉末。
“是骨灰。”
他的声音有点哑,“邪修用骨灰画了‘引魂线’,把死者引到这儿来的。”
周明突然“咦”
了一声,指着工地入口的砖墙。
林夜抬头看去,只见斑驳的砖面上刻满了符号——比老槐巷的更密,像群乱爬的蜈蚣,符号间还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凑近了闻,是没干透的血。
“这些符号是活的。”
周明推了推眼镜,手指在空气中比划着,“你看这道刻痕,边缘还在往下掉灰,像是刚刻上去没多久。
而且……”
他突然蹲下身,指着符号末尾的地方,“这里有个‘断口’,像是刻到一半被打断了。”
老陈从怀里摸出个小罗盘,指针转得像疯了的陀螺,铜盘面都快被磨出火星。
“阴气太重。”
他把罗盘揣回怀里,从工具箱里翻出张黄纸,用朱砂笔快画着什么,“邪修刚走没多久,可能就在附近。”
赵猛突然往旁边挪了两步,胳膊肘撞了撞林夜。
林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工地西侧有片没清理的杂树林,树枝歪歪扭扭地缠着,像只只勾人的手。
林子里的光线比别处暗,风刮过树叶的声音沙沙响,像是有人在里面磨牙。
“里面有人。”
赵猛的声音压得很低,喉结动了动,“我刚才看见树后面有个黑影闪了下。”
玄灵子捏了个诀,指尖泛起层淡金的光。
“林夜,你带苏法医和周明去查尸体,我跟老赵去林子看看。”
他顿了顿,又从袖里摸出张黄纸递给林夜,“这是‘镇宅符’,要是遇到浮游灵,捏碎了能挡一下。”
林夜捏着符纸往挖掘机旁走。
王强的尸体还躺在地上,后颈的青斑肿得老高,像块泡的木耳。
苏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