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后宫中的风向也在微妙地转变。
沈眉庄与安陵容的走动越发频繁。
安陵容几乎是咸福宫的常客,有时是去请教绣样,有时是陪沈眉庄整理宫务簿册。
沈眉庄待她耐心周到,不仅指点她如何应对宫中琐事,偶尔得了皇上赏赐的时新衣料、点心,也会分她一份。
安陵容心中感激,依赖日深。
两人时常一同去景仁宫请安,一同在御花园散步,言谈间颇为融洽。
甄嬛似乎被隔在了这道日渐紧密的关系之外。
她去咸福宫的次数少了。
即便去了,沈眉庄依旧客气,茶水点心一样不少,但那份无话不谈的亲密,却淡了。
安陵容见到她,依旧会柔顺地唤“甄姐姐”,可眼神里多了些谨慎疏远。
三人之间,有了一层薄薄的、心照不宣的隔膜。
这一切,景仁宫上首的墨兰都看在眼里。
她端起茶盏,借着氤氲的热气,掩去嘴角一丝满意的弧度。
甄嬛近来频频夺走安陵容的恩宠,本就是她一手推动。
她要的,就是让明兰在不知不觉中,亲手推开可能真心待她的人。
而甄嬛凭借那张脸,那份刻意表现才情与病弱交织出的独特韵致,加上她不着痕迹的推波助澜,恩宠越来越盛,几乎成了后宫最得胤禛青眼的人。
这般的风头,自然也成了某些人眼中最刺目的存在。
最不满的,便是翊坤宫的年世兰。
这日晨会,众妃齐聚。
年世兰扶着颂芝的手进来,目光扫过殿内,最终盯在静静坐在一侧的甄嬛身上。
“哟,这不是容贵人吗?”
年世兰声音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几日不见,倒是红光满面。看来这踩着姐妹往上爬的路,走起来是格外顺脚,连气色都养人。”
殿内一静。
所有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瞟向甄嬛。
甄嬛放下茶盏,抬起头,脸上没有恼色:
“华妃娘娘此言,臣妾听不明白,臣妾与宫中姐妹一向和睦。”
“至于恩宠,是皇上垂怜,臣妾唯有尽心侍奉。若臣妾行事有何不妥,还请娘娘明示,臣妾定当改正。”
她语气平和,不卑不亢。
既驳了指控,又把问题轻巧抛回,姿态放得低。
年世兰嗤笑一声:
“和睦?本宫怎么瞧着,沈贵人和安常在如今倒是焦不离孟。”
“怎么容贵人你,倒像是被撇下了?莫非是做了什么,惹得姐妹们都嫌你碍眼,不愿带你一块了?”
这话更毒,直指沈、安二人与甄嬛的疏离,是因为甄嬛人品不堪。
沈眉庄眉头微蹙。
她放下茶盏,抬眼看向年世兰,脸上是惯有的端庄浅笑:
“华妃娘娘说笑了。臣妾与安妹妹近日协理些琐事,商量起来方便,故走得近些。”
“容妹妹身子需静养,臣妾等不便多扰,怕累着她。”
“姐妹之间,体谅关怀是本分,怎会无故疏远?娘娘怕是多虑了。”
安陵容也连忙轻声附和:
“眉姐姐说得是。甄姐姐身子要紧,我们心里都记挂着。”
不管她们私下与甄嬛有何隔阂,华妃是共同的敌人。
绝不能让敌人看笑话,更不能让挑拨得逞。
这点,沈眉庄和安陵容心里都清楚。
年世兰被沈眉庄不软不硬顶回来,脸色一沉。
她没想到沈眉庄会直接维护甄嬛,安陵容也立刻跟上。
上首的墨兰适时开口,声音温和:
“好了,姐妹间走动本是常事,华妃妹妹也太多心了。沈贵人行事稳重,识大体,顾念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