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见上次张承运赴许昌给文若留下了何等深刻的印象。毛介虽觉得荀彧有些小题大作,却也不敢真将对方视作寻常晚辈对待,生怕一着不慎在这年轻人手里栽跟头,那可就颜面尽失了。
二人各怀心思往里走去。张承忽然开口:孝先先生,您的副使怎么没同来?
出去办事了。毛介笑容可掬地回答。
张承暗自腹诽,他真正想打听的是副使身份。见毛介避而不谈,只得继续前行。
毛介见张承被自己轻描淡写挡回去,心中冷笑:到底年轻沉不住气。
正想着,张承骤然抛出一问:倘若刘表身故,我家主公用兵江夏,不知曹司空意下如何?
这突如其来的直白提问让毛介险些踉跄。年轻人说话竟如此毫无遮拦?难道不知何为外交辞令?这般单刀直入叫人如何作答?自己又岂能代表曹司空表态!
此刻毛介终于体会到当初荀彧的窘迫——这年轻人行事,果然不按常理出牌。
荀文若大概是被他用这种不讲规矩的手段偷袭,乱拳打倒老师傅了。
不过人家既然真心来问,毛介也不能一句话都不说。
“咳咳,有什么话咱们进去坐着慢慢谈,别急。”
领着张承进入内厅,两人相对跪坐。毛介吩咐下人煮茶备酒,一边温酒一边说起正事。
“我比你年长几岁,就叫你仲嗣吧。”
“孝先先生随意。”
“既然仲嗣问得急,那我也不绕弯子了。依我看,你这番话不太妥当。”
“哪里不妥?”
“刘景升的荆州牧是朝廷正式任命的,他若去世,理应由朝廷指派继任者。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毛介暗自冷笑:年轻人终究是太嫩,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天下大义。
虽然许都的皇帝只是个摆设,但天子的名义依然有用。这世道做事讲究名正言顺,曹操掌握天子,他的话就是圣意。违抗曹操就是对抗朝廷,你拿什么跟我争?
张承却满不在乎:“这跟我家主公有什么关系?”
毛介:“怎么没关系?你家主公身为扬州牧,未经朝廷许可擅自出兵荆州,像话吗?”
张承:“这也算事儿?有的人连怀胎的皇妃都敢杀,听说皇帝跪地哀求都没用。现在你拿天子说事,幼不幼稚?”
毛介顿时胸口一闷,气堵在嗓子里,差点憋出内伤。
“年轻人说话要负责任,有些话不能乱讲!”
“我张承对天起誓,刚才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毛孝先,你要觉得我说错了,敢不敢跟我一样发个誓?你发誓曹操从没欺压天子,否则 ** !敢吗?不敢就闭嘴!老天爷看着,到底谁在胡说八道?”
毛介没料到张承这么疯,居然当场赌咒发誓?
这年头的人真信这个,他心里有鬼,哪敢发誓。
曹操有没有胁迫天子,他难道不清楚?
明知道归知道,成年人的世界,讲究的就是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毛介的主公是曹操,又不是天子。曹操胁迫天子,和他有什么关系?
只不过,刚才还搬出天子大义压人,结果被对方一顿毒誓堵得下不来台,毛介想起荀彧的劝告,心里已有些懊悔。
连荀彧都觉得难缠的人,我凭什么因为年纪就小瞧他?
这下倒好,被怼得哑口无言了吧?
还能说什么?人家都发毒誓了,逼着你跟不跟。
毛介不敢跟,那就别再纠缠天子大义的话题了。毕竟曹操确实在逼迫天子,张承不和他耍嘴皮子,直接对天起誓,以力破巧,瞬间击穿毛介的防线——天子大义!
毛介混迹官场多年,心知这方面辩不过张承,赶紧转移话题,继续周旋。
他给自己斟了一碗酒,又给张承满上。
“贤侄又说气话了,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