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一个蜷缩在地上的、穿着破旧衣衫、黑发及腰的年轻女子!她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带着明显东南亚裔特征、苍白却难掩清秀的面容,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茫然、痛苦,以及一种……久违的、属于“人”的清醒与悲伤。
她是纳吉尼,摆脱了血咒与魂器束缚的、真正的纳吉尼!
然而,胜利的喜悦还未来得及蔓延,另一幅景象就让所有人的心沉了下去。
精神连接的另一端,埃利奥特猛地睁开了眼睛,脸色苍白,虚脱般地向后倒去,被眼疾手快的卢娜和芙蓉扶住。
而就在纳吉尼身边,克雷登斯·邓布利多的身体,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般,软软地倒了下来。
“克雷登斯!”纳吉尼发出一声沙哑的、带着哭腔的呼喊,挣扎着扑过去,将他苍老的头颅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福克斯的身影从克雷登斯体内分离出来,重新化作实体,它落在克雷登斯的胸口,发出一声接一声凄婉、哀伤的鸣叫——那是凤凰的挽歌,只为最纯洁、经历最坎坷的灵魂而唱。
克雷登斯躺在纳吉尼怀中,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痛苦似乎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他艰难地抬起眼皮,看着纳吉尼恢复清明的脸庞,嘴角极其微弱地向上扯动了一下,似乎想露出一个笑容。
“……真好……你……回来了……”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说出了这句话。
然后,他眼中的那点微光,彻底熄灭了。他那只抬起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
这位一生饱受折磨、在痛苦与黑暗中挣扎了半个多世纪的默然者,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以自我牺牲为代价,挽回了故友的灵魂,最终在凤凰的悲歌中,走完了他坎坷而悲剧的一生。
“不——!我的儿子——!”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发出了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哀嚎,冲破屏障扑了过来,跪倒在克雷登斯身边,老泪纵横,涕泪交流,巨大的悲伤几乎将他击垮。
纳吉尼紧紧抱着克雷登斯尚且温热的躯体,将脸埋在他花白的头发里,发出了压抑的、令人心碎的哭泣声。
战场,在这一刻,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只有凤凰福克斯那悲伤的挽歌,在硝烟与废墟上空,久久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