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睛。耳边充斥着各种陌生的喧嚣——粗声粗气的吆喝、金属与皮革摩擦的声响、牲畜的嘶鸣,还有一种旋律古怪、用他从未听过的语言吟唱的战歌。
他发现自己正靠在一辆缓慢行进的、简陋的木质牛车的挡板上。身下是粗糙的木板和散发着干草味的铺垫。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那件融合了现代魔法工艺的龙皮防护长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用粗糙亚麻布缝制的、染成深蓝色的短袍和长裤,外面罩着一件磨损的皮革背心,脚上是一双硬皮制成的凉鞋。他的Gáebolg魔杖也消失无踪。
他立刻环顾四周。芙蓉就躺在他身边,刚刚苏醒,她那头标志性的、瀑布般的银金色长发被一条简单的布带束在脑后,身上穿着朴素的白色亚麻长裙和披风,脸上带着与他一样的茫然与警惕。她看到埃利奥特,立刻靠拢过来,低声道:“埃利奥特……我们的魔杖……”
埃利奥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一样。他看向牛车其他角落——小天狼星、卢平和唐克斯也陆续醒来,都是一脸震惊。小天狼星那身潇洒不羁的气质被一套简陋的青铜片加固的皮革胸甲和肩铠所掩盖,让他看起来像个落魄的佣兵队长;卢平则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学者长袍,虽然材质粗糙,却意外地符合他温文的气质;唐克斯的泡泡糖粉色短发在一群深色头发中如同异域标志,她也换上了当地女性的裙装,正不安地拉扯着不习惯的布料。
“梅林的胡子……这是什么鬼地方?”小天狼星低吼道,习惯性地向腰间摸去,那里空空如也,既没有魔杖,也没有他惯用的匕首。他试图站起来,却被牛车的颠簸晃得一个趔趄。
“语言……你们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吗?”卢平侧耳倾听着周围嘈杂的人声,眉头紧锁,“这不是我所知的任何现代语言,但奇怪……我似乎能明白大概意思。”
“是某种精神层面的直接沟通?还是这个幻境自带的翻译效果?”芙蓉敏锐地分析道,她努力保持着冷静,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牛车行驶在一条尘土飞扬的土路上,两侧是贫瘠的、覆盖着低矮橄榄树和顽强灌木的石灰岩丘陵。天空是近乎刺眼的湛蓝,太阳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汗水、牲畜、尘土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远方沼泽的腐败气息。
他们的牛车是这支庞大队伍的一部分。前后都是行进中的人们:大部分是皮肤黝黑、体格健壮的士兵,穿着简单的亚麻或皮革甲胄,手持长矛、巨大的牛皮盾牌和闪烁着暗沉光芒的青铜短剑;有一些穿着长袍、手持奇特木杖或捧着陶罐的人,神情肃穆,似乎是祭司或巫师;还有一些像他们一样,乘坐牛车或步行,看起来不像是主力战斗人员。
“看他们的装备和旗帜……”卢平的博学在此刻发挥了关键作用,他压低声音,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青铜武器,圆盾,这种服饰风格……我们很可能回到了……古希腊时代!而且是英雄时代,看这行军方向和环境……很可能是前往勒尔纳!”
“穿越时空?许德拉搞的鬼?”唐克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下意识地想改变头发颜色隐藏自己,却发现能力似乎失效了,头发顽固地保持着粉色,“我们的魔法……好像也被压制了。”
埃利奥特默默感受着体内的情况。魔力源泉依然存在,但仿佛被一层厚重粘稠的纱布包裹着,流动极其缓慢、艰涩。他与Gáebolg魔杖之间的精神联系微弱得如同蛛丝,只能感知到它依旧存在,却无法召唤。他尝试调动一丝“原初之火”,回应他的只有丹田处一丝微弱的温热,如同火星落入冰水,瞬间熄灭。
“力量还在,但被严重限制了。”埃利奥特沉声对同伴们说,“在这个地方,我们可能和普通人差别不大。小心行事,随机应变。”
就在这时,一名骑着矮种马、身材高大魁梧、留着浓密黑色络腮胡的战士来到了他们的牛车旁。他穿着相对精良的、带有简单纹饰的青铜胸甲,头戴一顶染成红色的马鬃头盔,眼神锐利,带着久经沙场的彪悍气息。他的目光在五人身上扫过,尤其在埃利奥特身上停留了片刻,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