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轨迹,月亮的圆缺,很久以前人们在这里唱歌跳舞,向天空和大地问好……但是……关于剑,关于王,关于湖中女士和黑暗的影子……它们记得很模糊,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被水浸湿的羊毛……有什么东西……把那段记忆特别地……包裹起来了,或者……擦掉了。”
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开始悄然侵蚀三人的心头。他们手握关键线索,来到了确切的地点,却仿佛面对一座无法开启的宝库,所有的钥匙都插不进去。
“难道我们理解错了?”芙蓉收起炼金装置,声音中难得地透出一丝烦躁,“仪式地点或许不完全是这里?或者,千年过去,所有痕迹都已被时光和巨石阵自身强大的场域彻底覆盖、同化了?”
埃利奥特紧皱着眉头,反复摩挲着GáeBolg的杖身。他坚信石板的记载,也相信卢娜的感应。但现实是,他们确实没有找到任何直接的证据或入口。焦虑开始滋生,他们时间并不宽裕,摩根的行动可能已经在暗处进行。
“先撤。”埃利奥特最终做出了决定,声音有些干涩,“在这里待到天亮风险太大。我们回车上,重新分析一下石板拓文和所有线索。”
三人带着压抑的情绪,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巨石阵,回到了“渡鸦”车内。车窗隔绝了外界的寒气,但车内的气氛却比外面更加凝重。他们摊开石板拓印,对照着赫敏整理的地理与传说资料,以及卢娜零星的感知描述,反复推敲,却依然理不出清晰的头绪。疲惫、困惑和一丝隐约的不安交织在一起。
就在这时,车窗玻璃上传来“笃笃”的轻响。
一只长途跋涉、风尘仆仆的棕褐色谷仓猫头鹰,正用喙敲击着玻璃,它腿上绑着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分量的羊皮纸包裹。
埃利奥特一愣,随即认出这是他与纽特爷爷和蒂娜奶奶之间常用的、施加了特殊保护咒和追踪咒的传信猫头鹰之一。他连忙打开车窗,猫头鹰灵巧地钻了进来,将包裹丢在他腿上,然后毫不客气地跳到仪表盘上,梳理起自己凌乱的羽毛,显然累坏了。
“是爷爷他们的信?”芙蓉也注意到了,有些惊讶。通常纽特夫妇知道他们在执行任务时,不会轻易用这种需要实体猫头鹰长途传递的方式联系,除非有极其重要的事情。
埃利奥特迅速解开包裹。里面是几封厚厚的信,以及一个用柔软皮革仔细包裹着的、略显陈旧但保存完好的笔记本。笔记本的封面是深蓝色的,没有任何文字,但埃利奥特的手指触碰到它的瞬间,心脏猛地一跳——一种无比熟悉又无比遥远的温暖与悲伤涌上心头。这是他父母的笔迹!他认得那个皮革的质地和捆绑笔记本的丝绳打结方式!
他双手微微颤抖着,先打开了最上面纽特爷爷的信。蒂娜奶奶清秀的字迹旁,还有纽特爷爷略显潦草的补充:
亲爱的埃利奥特,
希望这封信能在你需要的时候抵达你手中。我们这边一切都好,雅各布的苹果派还是一如既往地能甜掉牙。说正事,前几天整理老房子阁楼里一些封存已久的箱子时(你蒂娜奶奶终于下定决心要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龙类蜕皮和嗅嗅宝藏了),我们意外发现了一个你父母生前留下的、施加了很强保密咒的匣子。咒语随着时间流逝变得不稳定,我们才得以打开。
里面主要是你父母在生你之前,痴迷于研究古代魔法与神话对应关系时期的一些研究笔记和手稿。我们知道你正在处理一些与古老传说密切相关、且可能非常危险的事情(伯纳德·伍利爵士那边有些模糊的消息传来,我们很担心)。我们翻阅了其中一部分,尤其是关于不列颠古代遗址的,发现了一些可能与你当前调查相关的猜想。其中有一本笔记,专门探讨了‘巨石阵与古凯尔特星象巫术的潜在联系’,里面的一些假设非常大胆,甚至有些离经叛道,但考虑到你父母在学术上向来以敏锐和敢于假设着称,或许能给你提供一个不同的视角。
我们将那本笔记和相关的几页摘要随信寄给你。请务必谨慎使用,注意安全。你父母的研究有时会触及一些……较为危险的领域。我们爱你,永远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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