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不可闻的“噗”的轻响,像是落入了泥沼。
“深度超乎想象。”李豫的声音异常凝重,“而且下面…有东西。”他指的是那声音,石子的落下似乎并未改变那低沉呜咽的节奏,反而像水滴入油锅,引来了某种更隐晦的骚动,黑暗中仿佛有无数细小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在回应。
就在这时,李豫手中的青铜铃铛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短促而清晰的嗡鸣!声音不大,却异常尖锐,瞬间压过了深渊的低吼,在狭窄的空间里震荡开来。李豫手一抖,差点没拿住它。
“怎么回事?”沈心烛瞬间握紧了手电,光束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石壁和深渊,另一只手已经摸向了背包侧袋里的盐包。
“不是外部触发…”李豫盯着兀自微微震颤的铃铛,感受着掌心传来的、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带有某种韵律的脉动,“是它自己…在示警?或者说…在共鸣?”
深渊下的骚动声在铃铛自鸣后,奇异地平息了一瞬,随即又以一种更压抑、更沉闷的方式继续着,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这地方太邪性了。”沈心烛看着那湿滑的石梁,又看看深不见底的裂谷,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她甚至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像冰冷的潮水般从深渊中漫上来,试图侵蚀她的意志,一种源自本能的、对脚下无底黑暗的纯粹恐惧开始滋生。“我们…还要过去吗?”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豫没有立刻回答。他再次看向手中的铃铛,又望向石梁对面那个幽深的洞口。铃铛的震动指向那里,强烈的、不容置疑。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带着腥味的空气灌入肺腑,反而让他混乱的思绪清晰了一些。他抬起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
“必须过去。”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恐惧是这里的守卫。铃铛既然把我们引到这里,又在此时示警,对面一定有我们追寻的东西。”他看向沈心烛,“心烛,稳住心神。恐惧是本能,但别让它主宰你。看着我。”
沈心烛对上李豫的目光,那里面没有轻视,只有沉甸甸的信任和一种磐石般的稳定感。她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下,疼痛感驱散了部分寒意。她用力点头,从背包里翻出登山绳:“我先过!我体重轻点,你帮我看着点绳子。”
李豫没有争辩,迅速将登山绳一端系在自己腰间,另一端牢牢系在沈心烛腰上,打了个极其复杂的防脱结。“每一步都要踩实,重心压低,别往下看。有任何不对,立刻喊停,我拉你回来。”他的指令简洁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