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收手啊!”沈心烛的吼声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撕裂而出,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急切。她双手如铁钳般死死抓住李豫的手臂,指甲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尖利的指甲狠狠陷入他紧绷的肌肉中,仿佛这样就能将他从疯狂的边缘拉回。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摇晃着李豫那双瞳孔被翻涌光焰扭曲得如同恶魔之眼的眼睛,声嘶力竭地喊道:“看看它们——”
她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黑暗中那些被甩入泥沼的狰狞身影,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刻骨的痛楚。其中一张痛苦而扭曲的老人面孔在黑暗中格外清晰,那是林奶奶,住在小河边,总是带着和蔼笑容的林奶奶。“那是林奶奶!住在小河边的林奶奶啊!你醒来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给你熬的参水!”沈心烛的声音带着哭腔,那些温暖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与眼前的残酷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豫的身体骤然一震,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他眼底癫狂的光芒像是被滚烫的冰水瞬间浇透,剧烈地闪烁颤抖起来,如同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摇摇欲坠。
沈心烛的声音颤抖而尖锐,如同锋利的匕首,捅穿了无边的黑暗,也死死卡住了李豫即将完全崩塌瓦解的神经。“看清楚!你不需要成为任何人!做李豫!做你自己就够了!”她的话语如同重锤,撕破了遮蔽视线的无形帷幕。在李豫短暂恢复的意识之下,那些汹涌扑来的疯狂身影,露出了原本清晰的轮廓。
破旧的褐色短打肩臂绽裂出道道裂口,那是村东打铁的张铁匠,他总是挥舞着铁锤,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为村庄打造着各种农具;左前方那个被李豫能量余波震歪半张嘴的少年,脚上明显勾着一只半旧的、沾满黑泥的草鞋,那是村学馆周先生那个调皮又经常惹麻烦的学生,总是带着一脸的坏笑,在学堂里上蹿下跳。
每个“敌人”的面孔刹那间全部烙印上了被硬生生撕开的血腥过往,那些模糊又温暖的日常点滴,此刻却被用如此惊世骇俗的方式无情扭曲,让人痛心疾首。
滚烫的热流猛地堵在沈心烛的喉咙深处,酸涩的感觉如同针一般刺破眼眶的壁垒,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用力将泪意压回眼底更深处,咬着牙,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
她冰冷地扫视一圈那些曾熟悉无比,却早已被扭曲得面目全非的面孔,冰冷决绝的意志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取代了所有挣扎痛苦的情绪,在她眼眸最深处熊熊燃烧。“就是现在!趁它们被冲击波暂时掀翻无法靠近的瞬间!”沈心烛在心中暗暗给自己鼓劲,身形瞬间凝住,单膝跪地的姿势骤然绷如拉满的弓弦,充满了力量感。
那只没有握住武器、纤长的手指迅速收拢成拳,猛地向黑暗虚空狠狠挥出,没有半分犹豫,仿佛将所有的希望和力量都凝聚在了这一拳之中。“回来!”命令般的低吼破空震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凝聚于她掌心深处那盏常人无法看见,却早已和灵魂燃烧交融的无形“心烛”,在这一刻炸开了!“滋啦——”无声的寂静瞬间吞噬了破碎的巨响,只有一股无声的光流猛然爆发。最初是一圈柔和的晕黄色,如同最纯粹的灯焰内部核心光芒般,瞬间向四面八方猛烈扩散。但这光明没有丝毫温度,反而带着一种冷峻的质感。
它扫过之处,黑暗中的空间如同被无形大手搅弄般微微弯折变形。那光线锋利如针,带着一种无坚不摧的气势,扫向离得最近那几个被震倒在地仍疯狂挣扎的“村民”。尖锐无声的裂帛之声骤然凭空炸响,仿佛是黑暗被生生撕裂的声音。
数十条从他们颈后、脊椎深处探出并深深刺入虚无黑暗的巨大锁链被无情光流扫过。锁链如同烧烫的蜡雕,瞬间气化崩散,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在空气中飞舞。无数被光焰灼烧蒸腾而出的残存能量如浓墨滴入清水般疯狂扭曲挣扎,又在纯粹光焰中飞快消散湮灭。空气中只留下几丝如同雷电爆开般的微弱焦臭气息,仿佛是黑暗被驱散后留下的最后痕迹。
失去锁链连接的躯体重重砸在厚厚落叶与污秽淤泥里,如断线人偶般瞬间静止不动,仿佛被命运按下了暂停键。整个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