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与警惕,仿佛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慢慢收紧,将他们困在其中。
她猛地偏头看向始终石雕般凝止的李豫,眼底翻腾着无声的急迫风暴:“别告诉我说你还在‘感觉’那该死的节奏!”那眼神中充满了质问与担忧,仿佛在催促李豫赶紧采取行动。
李豫的睫毛终于颤动了一下,上面汇聚的细小水珠悄然滑落,在颊侧留下一道微凉湿润的印记。空寂的目光聚焦起来,落在广场对面一条幽暗狭窄、弥漫着更浓重雾气的支巷入口。巷口悬挂着一串陈旧的、由某种不知名细小灵兽颅骨制成的风铃,无声无息,仿佛是岁月的沉默见证者。其中一枚稍大些的头骨空洞的眼眶内,极其微弱的赤光陡然闪烁了两下,旋即熄灭。那微弱的光芒,如同黑暗中的一丝希望,转瞬即逝。
这微不可察的动作极其细微,但李豫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声音平稳得出奇,如同从一片万仞寒渊的绝壁下幽幽传出:“三个方位:钟塔左侧的廊柱后面隐着一只手拿‘血怨结罗花’的贩子,那血怨结罗花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怨念;雾里推着铁砧车往东走的老铁匠腰侧别着断魂钢凿短刀,那短刀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还有……”他的声音顿了顿,尾音被前方骤然炸起的怒骂斩断。
“瞎了你的狗眼!老娘的脚后跟都敢撞!”沈心烛陡然发作,声音尖利异常,仿佛是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她猛力从柱边向前弹起,怒气勃发,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无形的暴躁气焰里。先前还在她身边售卖着干枯蝶翼的摊贩被她突兀前冲的动作撞了一下肩膀,篮子脱手,灰蓝褐色的蝶翼飞散如尘埃,在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仿佛是一场蝴蝶的葬礼。
那摊贩是个面皮青灰干瘦的守茧人,本欲发作,却被迎面泼来的那兜头盖脸、粗俗至极的污言秽语喷得哑口无言,愣在当场。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无奈,却又不敢轻易发作。
沈心烛却并未停歇,像个点燃了所有引信的火药桶,朝着三个方向乱骂狂喷,唾沫星子甚至能穿透雨雾。她的声音如同机关枪一般,扫射着每一个目标。目标明确——正是李豫刚刚点出的那三个位置!
廊柱后,那手捧血红花束的黑袍人身体僵直,血色花蕊微微向内收缩,仿佛在害怕着什么;雾里推车的老铁匠脚步陡然停顿,左手下意识掩向腰侧,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至于幽暗支巷口,那枚刚刚闪过微弱赤光的兽颅眼眶内,再次亮起一点针尖般锐利的猩芒,如同恶魔的眼睛,散发着邪恶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