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浓重的建筑黑暗之中,心脏剧烈蜷缩般疼痛了一下,像有一只冰冷手掌骤然攥紧了她的五脏六腑。那隔绝装置的嗡鸣都似乎停滞了一瞬,仿佛也在为这离别而哀伤。她眼神沉静却又锋利地将装置从泥水中抹起回收,那动作轻柔而果断。银蓝色的微型结构顺从地落入贴身隐藏的口袋,仿佛找到了它的归宿。
她一言不发,步伐却同样迅捷,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紧跟着李豫冲出的空隙,她迅速没入废弃仓库堆叠投下的浓重黑暗。只有地上残留的浅浅印记和水纹,证明片刻前曾有不同寻常的空间隔绝力量存在过,仿佛那是他们曾经挣扎的痕迹。
腐朽的机油、浓浊的铁锈气味和潮湿的霉菌腐烂气息,在仓库冰冷沉寂的黑暗里层层叠叠沉淀,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胶水。只有几缕来自破碎窗户缝隙的光线艰难切入,勉强撕开几道浑浊灰蒙的视线通途。但这点空间也被四处堆砌如沉重山丘的锈蚀机械残骸不断挤压、切割得支离破碎,仿佛是一个被遗忘的迷宫。
空气紧绷如一张拉满将断的巨弓弓弦,仿佛随时都会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沈心烛背靠半截倒塌的庞大冲压机床机体,冰冷的金属透过薄薄的衣料直钻进她的脊椎,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的精神力早已无声铺开,如同一张细密的蛛网,严密覆盖并屏蔽这片临时庇护所的能量波动。但敏锐的神经末梢却如同绷到极限的弦,清晰地传递着外界任何一点能量的震颤,仿佛在警惕着随时可能到来的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