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识着一个极其危险、极度汹涌的能量涡旋点——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点。李豫的目光死死锁在地图上那清晰标注的坐标,耳朵里只剩血液轰隆奔涌的巨响,仿佛是千军万马在脑海中奔腾。
“……确认无误,”沙哑得撕裂了风的汇报声从门口传来,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哀鸣,“灵力风暴的初始核心……已经锁定在……”报告者用力清了清喉咙,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血肉的艰难,仿佛是用生命在诉说,“……西郊老街,十七弄…古井区。”
那口井!
那口青石板封口的、幽深的,爬满了他童年记忆的阴湿苔藓的古井!那口井,就像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恶魔,承载着他无数痛苦的回忆。
一股冰河洪水般的寒意从李豫尾椎骨猛冲上颅顶,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仿佛被冰封了一般。血液冲撞的剧烈轰响瞬间被抽离,世界变成无声高速旋转的万花筒,五彩斑斓却又混乱不堪。最终,所有的光线、所有的声音、地图上蠕动的能量流纹,都疯狂地收缩、拧紧——聚焦成会议长桌尽头那巨大屏幕上唯一的一点。
是他家门外的那口老井!是他无数次绕着井沿奔跑,被母亲厉声呵斥要离得远些的地方!是童年那个血色月影的恐怖夜晚后,他再也未曾踏足的禁区。那口井,就像一个噩梦,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李长老?!”有人察觉他刹那晃动的身体,低呼出声,那声音带着一丝担忧与惊恐。
李豫的背脊绷紧如一张拉到极限的弓弦,仿佛随时都会断裂。手指死死抠进坚硬的实木桌面边缘,指甲断裂的轻微声响在绝对的死寂中异常清晰,如同一声声清脆的警报。他强迫自己挪开钉子般钉死在坐标上的视线,动作近乎僵滞,一寸寸转身,目光迟缓地扫过会议桌边每一张惨白、死寂、饱含茫然或绝望的面孔。那些面孔,就像一面面镜子,映照出他们此刻内心的恐惧与无助。
最后,他的视线落定在会议室角落那张临时拼叠的行军床上。光线未能完全照到的暗影里,有个人竭力收缩着身体轮廓,试图汲取阴影的稀薄安全感。那身影,瘦弱而又孤独,仿佛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心烛……”李豫的声音被喉咙里涌上的铁锈味堵住,低哑得发飘,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叹息。他缓缓走向沈心烛,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脚下踩着的是无尽的痛苦与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