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悄然流逝,总部最深处那尚未被灾难波及的密窟,宛如一座被世界遗忘的孤岛,静谧得有些压抑。
空气里,灰烬与焦糊的气味如影随形,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肩头,仿佛是命运那无形的手,将他们紧紧束缚。能量屏障撑起了这方小小的独立空间,幽蓝色的微光在斑驳冰冷的石壁上缓缓游弋,宛如一条条神秘的幽灵,投下三人拉长而紧绷的身影,似是三座即将被压力压垮的山峰。
粗糙的石桌上,一张总部及其周边星罗密布的能量节点网络图静静摊开,那密密麻麻的线条和标记,仿佛是命运交织的复杂棋局。一枚闪烁着神秘微弱冷芒、表面布满了无数细微孔窍的奇异水晶头骨,静静置于图旁,宛如一颗蕴含着无尽秘密的星辰。
沈心烛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份用珍贵药草捣成的薄泥敷料,敷在李豫左肩那道深可见骨的裂伤之上。那敷料一接触伤口,便引发一阵刺痛,每一丝痛感都如同一根根细针,清晰地传入李豫的大脑。然而,他的眼神却凝固得比覆冰更冷硬,仿佛是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丝毫波澜。他的指节在残缺的能量地形图上反复划过,那几个已被标记涂红的点,如同他心中的刺——那是数个重要的监控哨所和外援节点。此刻,它们在地图上的光芒一个接一个地寂灭了,仿佛是黑暗中逐渐熄灭的灯火。
李豫的食指猛地停在一个骤然黯淡下去的位置,那里的标记发出最后一丝微弱的、代表求救的赤芒闪烁。“第七哨塔……断了。”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悲恸,只余下纯粹的沉重统计,仿佛是一个冷酷的统计者在宣告一个冰冷的数字,“外援节点,十七处,彻底失联逾半日。暗灵力的污染源点,如同瘟疫之种,从我们脚下这片废墟的核心,正沿着节点线飞速膨胀弥散,无声无息间已经蚕食大片疆域!”那声音,在密窟封闭的环境中如同重锤撞向青铜,震得空气都微微颤抖。
他抬手,指端带着细微的伤痕,重重戳在那残破的星图中央,总部的废墟遗址上。那动作,仿佛是在向命运宣战,又像是在质问这残酷的现实。
“这绝非仓促的突袭,”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这是预谋已久的……入侵序章。”那话语,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闪电,划破了众人心中那最后一丝侥幸。
楚珩长老的喘息声骤然粗重,他苍老布满尘埃的手指死死按在石桌冰冷的棱角上,青筋根根暴突,仿佛是一条条愤怒的蚯蚓。他面前那份密密麻麻写满总部外派名单的卷轴上,“确认陨落”的血红印鉴触目惊心,还在不断增加,如同一个个血色的伤口,刺痛着他的心。“内忧外患……”他咬着牙,枯槁的面容在秘窟暗淡的光源下宛如沉痛的青铜刻像,每一道皱纹都刻满了岁月的沧桑和无奈,“根基动摇,防线如纸,此敌的力量机制更是完全超出了我等过往认知!小子,丫头,我们拿什么去追溯根源?拿什么去——‘斩断’它?!难道重蹈此地浩劫覆辙么!”长老的目光扫过桌上那份阵亡名单,声音带出了无法抑制的破碎嘶哑,仿佛是一首悲壮的挽歌。
沈心烛纤细的身躯绷得僵直,如同一张拉满的弓。指尖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随即深深嵌入冰凉的石桌,仿佛是要从那坚硬的石头中汲取力量。李豫脸上每一道因血迹、汗水混合尘土而成泥泞纹路都冻结了,他的表情如同一块冰冷的岩石,没有丝毫表情。秘窟中的气氛刹那间如同灌满了实质的水银,每一丝流动都显得凝滞、滞重,让人喘不过气来。楚珩那近乎绝望的诘问在幽蓝黯淡的石壁上嗡嗡回荡,似巨石一块接一块压在头顶,令人窒息。
下一息!
李豫那只带着泥泞和裂痕的手猛地向石桌中央拍落!那拍击声却沉闷得异乎寻常,并非血肉撞击石面的重响,而是指尖凝聚到极致的能量骤然压缩空气的爆鸣!幽蓝色的防御屏障被这力量激荡,光纹水波般剧烈荡漾开,仿佛是一面被狂风吹动的旗帜。他身体前倾,重心低伏,目光不再是面对长老的仰视,而是带着穿透迷雾的锋锐,牢牢锁定了楚珩被疲惫压垮的浑浊眼瞳,仿佛是一把锐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