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高个子青年眉头紧紧蹙起,像两座小山丘,正要再度开口说些什么,似要将那股子轻蔑与不屑彻底倾倒而出。
“不过……”就在这时,李豫缓缓抬起头来。当那张过分年轻的面庞毫无遮掩,完全暴露在廊道那偏冷的光线下时,三人都不禁有短暂的片刻,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呼吸都为之一窒。只见一双眼睛深陷在明显因缺眠而形成的灰黑色眼窝里,眼眶因充血而微微发红,显得格外惨烈,血丝密布得如同一张被强行砸碎铺开的红珊瑚网,触目惊心。然而,更让人心神微微震颤的,是那眼神最深处迸射出来的东西!
那种光芒,根本无法用疲倦、痛苦或失败之类的词语所覆盖。那绝不是颓丧绝望的光芒,里面蕴藏着某种几乎要蒸腾而起、甚至敢于焚尽理智的可怕事物!它不是野兽受伤后的退却眼神,那简直是在冰冷刀尖堆砌的炼狱中淬炼出的铁核精华,是在废墟中唯一支撑着躯体没有破碎的信念之光,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闪电,划破阴霾。
“道,不同。”李豫用尽所有意志,才勉强平稳地吐出这轻飘的三个字,血丝缠结的眼神平静地扫过三名预备役学员那充满不理解表情的脸,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们不懂,这世界远比你们想象的复杂。”
“路,得自己踏过才知道脚下是泥潭还是高地。”他的声音虽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是在宣告自己的信仰。
“你们能依赖外物、资源、装备……很好。恭喜你们。”他的目光缓缓转回,望向身前寂静冰冷的合金长廊尽头那片黑暗,那里如同一个神秘的深渊,通往暂时属于他个人的空间,“但我……无物可依。”那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却又有着无比的倔强。
说完,他不再停留,一步一步,拖着一身沉重不堪、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的身躯,坚定地朝着那片属于自己的、绝对的寂静黑暗中走去。他的脚步虽缓慢,却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不再回头看一眼僵立于原地的三人,仿佛要与这世俗的偏见彻底决裂。
三名身着灰色制服的预备役学员面面相觑,彼此的眼神中只剩下同一个冰冷的词汇在无声盘旋:异端。
纯粹靠磨砺原始体魄求生的方法?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种注定被时代和科技碾碎、沦为原始祭品的存在逻辑本身就令人费解反胃。他们坚信,这人在迷雾森林中定会被第一个淘汰出局,这点绝无可争议。领头的高个子青年沉默地握紧腕上流光溢彩的灵纹装甲装置,那装置闪烁的光芒仿佛是他内心优越感的彰显。他深深看了几眼消失在廊道尽头黑暗的背影,眼神中既有不屑,又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疑惑。
终究,他没再说话,无声地转身离去,那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道中渐渐远去。
……
狭小的个人休憩单间里空无一物,冷冷清清,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李豫反手扣死门锁,“咔哒”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他整个人精疲力尽地倒进角落墙边冰冷的地面,这里甚至没有一张床铺,只有那冰冷的地面与他为伴。灰白的墙壁反射着走廊安全标识的淡淡绿光,冷光幽幽地打亮他轮廓分明的下颌和汗淋淋的额头,那汗水在冷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
胸前传来持续的隐隐闷痛,那疼痛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不止是肌肉被灵能风暴反复撕裂带来的疼痛,更有一种极其诡异的内部灼热,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浸在岩浆里煮熬翻滚,让他苦不堪言。
喉头腥甜味道再次翻涌上来,他闷哼一声,强行咽回去,那动作仿佛是在与体内的痛苦做着最后的抗争。喉结滚动间,隐约可见血管搏动,仿佛是一条条蜿蜒的小蛇。
极限的抗压训练仿佛已经快突破他那具平凡人类血肉的极限临界点。每一次逼迫自己踏入更高强度能量冲击核心的举动,都像是在体内引爆一座微型火山,炽热的能量在他体内肆虐。他靠意志驱使精神在风暴中维持一丝清醒不断挣扎,可躯体似乎已经响起最原始的崩溃报警,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痛苦的呐喊。
“不够……”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