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温暖的阳光,想要驱散李豫心中的阴霾。李豫垂着头,握着勺子的那只手仍在不自觉地轻颤着,指节绷得青白,仿佛那双手承载了他所有的痛苦和无奈。
林薇嘴唇蠕动了下,想说什么,但李豫在她发出声音前,抢先了一步。他用尽力气抬起脸,逼着自己在那张写满担忧的脸上看了一瞬。那担忧的眼神,如同温暖的春风,吹拂着他冰冷的心。然后,他极其困难地牵动了一下嘴角的肌肉,努力在苍白的脸上压出一丝弧度,那笑容比哭还难看:“谢…谢谢。”每一个音节都艰涩得像是在砂纸上磨过,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林薇还想再说什么,李豫却已决绝地端起几乎未动、已经凉透的餐盘,推开沉重的座椅。金属椅腿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锐响,仿佛是他内心痛苦的外化。他转过身,背对林薇所有关切目光的投射,如同一头受伤后执拗跛行的孤狼,孤独而坚定。他一步一沉地走向尽头那些巨大金属回收台张开的巨口,那回收台如同一个贪婪的怪兽,等待着吞噬他的餐盘。他没有再停留哪怕一秒,也没有回头看,仿佛害怕一回头就会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巨大的餐盘被用力投入泛着油腻金属反光的回收口槽中,发出沉闷而空洞的碰撞声,那声音仿佛是他内心痛苦的一声叹息。
“……李豫!”林薇焦急的低呼在背后追赶,如同一只无助的小鸟在呼唤着远方的同伴。但那呼唤被更大的虚空吞没了,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通向医疗区的冷色走廊像是由冰铸成,光线被精心调配过——绝无一丝多余的暖意,只有无影灯冰冷刺目的惨白和蓝灰色无菌通道壁面的质感。那壁面光滑而冰冷,仿佛是一面面镜子,映照出他孤独的身影。空气里永远弥漫着一股特殊的味道:消毒液和特殊冷凝剂叠加的、混合着隐约灵能粒子残余的气息,令人鼻腔发紧,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冷。
李豫刚做完例行的精神波稳定性复检。负责的高级康复师用镊子撕下黏附在他眉心和太阳穴的圆形微型信号采集片,发出“嘶啦”的黏连分离声,那声音如同撕裂了他的皮肤一般,让他感到一阵刺痛。动作精准,却也足够冷漠,仿佛他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实验品。“数据波动幅度仍超出安全阈值上限40个百分点,”高梳发髻、仪容毫无瑕疵的女疗理师看向手中光屏上复杂波纹图的眉头紧锁,没有一丝温度起伏,那表情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