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压的机括艰难挪移。刚才那一撞,他成了最后冲进来的人,承受石落冲击最多。他靠着巨门残骸壁面缓缓坐下,右手捂在自己肋下位置,那指缝里沁满的暗红在尘埃遍布的手背极为醒目,脸上横过一道伤口还在不断渗血,仿佛是一道岁月的伤痕。
“操……他妈……的……虫崽子……”老陈喘息粗重,每一个字都扯动肺腑伤口,“总算……出来了……”他粗重喘息着,从散落背包中掏出备用手电拧亮。光束扫过身后巨大石门残骸——那厚达数米的巨大石块,被强行崩开一角,又经塌方堵塞,形成狰狞扭曲的裂口,仿佛巨兽痛苦撕裂开的血肉豁口,让人触目惊心。
尘埃在手电光柱里无声浮游流转,似幽灵之舞。微光照亮了这扇石门后更为恐怖的空间——四壁皆由一种微泛灰白的致密石材构成,冰冷坚硬得犹如冻结万年的深湖坚冰。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诡谲森然的浮雕!那是无数只蠕动蜿蜒、形态扭曲怪异却隐约带着人形轮廓的可怖虫子!虫口大开、利爪高举如同垂死挣扎,环绕着中心最核心一幅巨大画面——一颗被无数荆棘紧紧缠绕的巨大心脏!无数道极其深暗的血纹如蛛网血管般在灰白石壁上蔓延勾勒,线条繁复如无数命运乱线缠绕。那些血纹浸入浮雕深处,千年时光封存下,它们此刻在微光映照中泛出一种怪异如腐朽尸气的暗浊棕红色泽,仿佛是岁月留下的血泪。
空气里有种难以形容的沉滞压抑感如同铅水封在口鼻,更混杂着封存千年的防腐药草气味、腐殖土挥发出的腥涩之气,融合成一种沉甸甸压在胸肺上的腐朽死亡味道,让人喘不过气来。
阿曼喉咙深处发出一连串低音调震动波嗡嗡呜鸣,如同青铜音叉震颤着共鸣,异常低沉且持续。脊背上竖起的冰冷青铜鬃毛在细微震颤着发出微不可闻的嗡鸣声流,她忽然开始用舌尖快速细致舔舐胸口和背脊被撕裂裂痕附近。那姿态流露出一种深藏警觉的焦躁气息,仿佛是在感知着周围潜在的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