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尖轻轻抚摸着徽章冰冷的边缘,金属特有的无生命寒意,顺着指尖,让那股蔓延的冰冷愈发深入骨髓,直抵心脏。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身后通往缓冲梯井的合金小门突然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如同在紧绷的弦上落下一颗火星,瞬间打破了令人心悸的沉寂。
一个身影几乎是小跑着冲了出来,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显得有些刺耳。来人气息因急促而有些喘,额前的碎发微微汗湿。是技术组长陈钰。她显然是刚刚脱离某个紧张到极点的现场会商,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手里还紧紧攥着几张叠痕清晰、边角都已有些磨损的打印件。最上面一张,墨迹尚带着几分淋漓,赫然写着——“阴茧阵列应急加固临时方案(初案)—执行人:李豫”。
陈钰在距离李豫几步之外猛地站定,急促地喘息了两下,便将手中的文件向前一递。她的动作带着一股军人般的生硬与不容置疑的干脆,指尖因为过度用力和急切,甚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连纸张都被她捏得有些变形。
“李组长。”陈钰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如同战场上将军下达的最后通牒,“方案。老所长亲手批的。”几个字被她咬得又短又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人手分配、物资清单、灵能回路拓扑图,所有权限……从你接过这份文件的此刻起,都是你的了。”她的目光锐利如出鞘的手术刀,仅仅短暂地划过李豫的脸,没有任何多余的停留,仿佛他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只是一个必须正确运转、不能出丝毫差错的精密部件。“没有时间细述背景和细节。所有节点,必须严格卡死时间窗进行操作,精度要求……毫秒级。”她语气中的停顿,都带着钢铁般的冰冷与决绝,“记住,守不住它们,外面前几天发现的地脉断层,就会成为第一个爆发口!那下面……埋着的是整个东区的供水主干管,以及城市电力枢纽网络的核心之一。你应该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文件带着她指尖残余的、几乎微不可查的温度和那份不容拒绝的力度,被硬生生塞进了李豫冰凉的手中。纸张边缘的棱角,此刻仿佛化作了锋利的刀刃,狠狠摩擦着他的皮肤,留下几道细微的红痕。
“执行级……意味着责任……而非权力本身。”陈钰最后这句话,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千钧,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狠狠投入深不见底的寒潭,带着沉重无比的回响,一直沉没到黑暗的最底层。她几乎是擦着李豫的肩膀,匆匆而过,身上的风衣下摆带起一阵微弱的气流,那气流中夹杂着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和冷却液的味道,只留下一片冰寒的余味,在李豫身后缓缓盘旋、弥散。
“呜——呜——!!”
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空气,凄厉得如同亡魂的哭嚎。与此同时,主控室内的灯光骤然转为刺眼的血红色,将每一个人的脸庞都映照得如同地狱修罗。冰冷过载的空气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警号与血色的光芒彻底冻结、撕裂,然后轰然爆碎!
主控室里,几十双眼睛,或震惊,或恐惧,或凝重,此刻全都凝固在了李豫身上。所有细微的动作、所有起伏的呼吸,在此刻都陷入了短暂的、冰封般的窒息空档,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陈钰猛地抬起头,她刚刚因为处理紧急事务而沾着周老院士冷汗与嘴角药渍的指尖,在此刻,微不可查地轻轻一颤。隔着几重紧张到僵硬的人影、疯狂闪烁的红色警报灯以及空气中弥漫开来的呛人烟气,她的目光穿越一切障碍,直直地盯住了李豫。那眼神里,复杂的情绪如同被狂风搅动的浓雾,翻涌不休——有不加掩饰的震惊,有一闪而逝的质疑,有深藏的忧虑……但最终,所有的情绪都沉淀、凝结,化作了某种锋利、尖锐、不容退缩的东西,如同实质的刀锋,无声地直刺过来。
那一瞥,比任何严厉的斥责或激昂的口号都更重,更具穿透力。李豫只觉得胸口猛地一闷,心肺像是被一块无形的巨石轰然撞中,几乎无法呼吸。在这短暂而漫长的目光交汇之下,周围所有的嘈杂、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