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腥甜裹挟着铁锈味的粘稠血沫猛地从他喉间炸开！飞溅在训练舱光滑如镜的内壁上，绽开一小朵转瞬凝固的暗红血花，撞击声轻得像雪粒落地，却在死寂中震得人耳膜发颤。腰部骤然失去肌肉紧绷的支撑，仿佛有把钝刀正顺着脊椎缝隙狠狠剜拽，每一寸神经都在尖叫！身体的防线如脆冰般寸寸龟裂，视野瞬间被猩红潮水吞没，耳边只剩下颅骨内轰鸣的嗡鸣，像有台失控的钻机在脑浆里疯狂搅动！
控制台方向，浓稠的黑暗如淬火精铁，将所有光线都吸噬殆尽。唯有灵研身前的全息操作面板亮着冷白微光，在她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她站得笔直，像根被精确校准过的钛合金标枪——白色实验服的领口扣到最顶端，衬得下颌线冷硬如刀削，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那双大而清澈的眼瞳里，没有丝毫人类该有的情绪，只有监控屏幕上被算法锐化过的画面在无声流淌：五倍重力场中，李豫的身体以一种违反生理极限的角度扭曲着，四肢僵直如断线木偶，每一块肌肉都在重力撕扯下突突颤抖；生物电信号瀑布流里，代表核心肌群承力区间的绿色区域正以惊人速度塌陷，取而代之的是刺目的红色断层，像被生生剜去一块血肉；连接训练舱的能量负载曲线更是疯狂下坠，折线陡峭得如同悬崖绝壁，几乎要跌破屏幕底端的危险阈值。
她的目光掠过这一切，平静得像在翻阅一份早已归档的实验报告。仿佛屏幕里那个濒临崩溃的人不是血肉之躯，只是个即将烧毁的劣质零件——直到“任务失败率突破95%”的猩红弹窗在屏幕角落炸开，她才微微偏过头，极轻地前倾身体，距离屏幕不足半尺。纤长的睫毛在冷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弹窗边缘，像是在确认某个无关紧要的实验误差值。
几米外，相邻的两组高级训练舱门无声滑开。
“嗤——”减压阀喷出的白雾裹着浓重的汗味漫出来，两个刚结束训练的受训者踉跄着扶住舱门，裸露的上身还在往下滴汗，肌肉因过度疲劳而不住抽搐。他们一抬头，便撞进监控屏上那片惨不忍睹的数据洪流——以及洪流中央，那个像被钉在舱内的僵直身影。
“……那是……李豫？”其中一人喉结猛地滚动，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
角落的操作员们手指悬在光屏键盘上，按键的微光映得他们脸色惨白。没人敢碰任何按钮，甚至没人敢大口呼吸，目光都像被磁石吸住般，死死粘在灵研那瘦小却挺拔的背影上。那背影在冷光中凝成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塑，连白色实验服的衣角都纹丝不动。
整个训练区块像被投入了真空，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那平静之下藏着什么——不是暴烈的杀气，而是比五倍重力更沉凝的“漠然”。是效率算法主导下，对“任务失败”与“实验体废弃”这两个冰冷结果的绝对坦然，仿佛李豫的痛苦与崩溃，不过是程序运行中必然出现的“合理损耗”。
死寂里，只有训练舱体深处传来机械驱动的嗡鸣。
那声音低沉、稳定，像一条冰冷的毒蛇，贴着地面缓缓游走，缠得人心脏发紧。
突然，灵研动了。
不是抬手按停程序，也不是启动急救信号——她的右手腕以一个精确到毫秒的角度抬起，指尖稳定得如同机械臂，径直伸向全息控制台中央悬浮的那枚晶体按钮。按钮只有指甲盖大小，内部却有深蓝与暗红的光芒在疯狂绞缠，像两团永不熄灭的幽冥之火。按钮下方刻着个诡异的标识：一只简笔画的巨灵之手，被细密的合金荆棘死死刺穿掌心，荆棘尖端正滴着黑色的液珠。
她的指尖落下，没有丝毫犹豫。
咔嗒。
极轻的机械触点声，却像重锤砸在所有人的神经上。
啪——兹啦！！！
一道细如发丝的能量线骤然撕裂空气！不，那不是线——是矛！一柄光凝成的矛！速度快得让时间都出现了褶皱，物理法则在它面前如同废纸！厚重的钛合金舱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