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尘埃。
然后，王焱脸上勾起那副标志性的、足以让任何人理智神经都滋滋作响的倦怠笑容——活像个吃饱喝足在阳台晒太阳的闲人，不经意间瞥见楼下有人踩了香蕉皮般——朝刚从墙上的人形印痕中艰难挣脱、正狼狈稳住身形的李豫，微微扬了扬下巴。
“李豫个人表现评分突破原有单兵斩首纪录新阈值！团队协作效率——跌至历史最低谷！综合判定：本次协同任务——失败！”
冰冷无情的电子播报声恰在此时响彻整个训练场，如同最尖锐的嘲讽，狠狠扎在李豫心上。
耻辱！
如同一把灼热的粒子刀狠狠切割过肺叶，带来尖锐的窒息感。李豫撑住膝盖的双手攥得死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深陷进坚韧的合成防护材质，发出“嘎吱”的呻吟。臂上那三道被粒子束熔穿的狰狞伤口，边缘还在滋滋冒着青烟，如同活物般灼烧着他的神经。训练场柔和的解算光流映照四壁，将他卡在墙印中那狼狈不堪的轮廓清晰地投射到每个角落。他甚至能“听”见身后不远处，陈薇、张弛等人极力压抑却终究泄露出来的压抑嗤笑声——那笑声中混合着惊愕，更有着无法掩饰的、带着几分滑稽观感的嘲弄。风旋加速训练场的合金墙壁上，那清晰的人形凹痕，此刻看来，活像一个被抽象艺术大师刻意创作的荒诞印记，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失败。
个人力量再强，面对规则的洪流时，终究不过是熔炉前一根脆弱燃烧的孤枝，转瞬即灭。
“当沙砾企图吞没你的靴底，当粒子流的低语编织毁灭的前奏——”一个低沉醇厚如陈年酒浆的声音，沉稳地穿透了场内残余的粒子嗡鸣与能量衰变的杂音，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林岳教官挺拔如松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场地边缘的教官终端前，双手习惯性地负在身后。那身洗练挺阔的深灰色制服，在他身上勾勒出如刀削斧凿般的硬朗线条，散发着一种冰冷的金属光泽。他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终端屏幕上跳跃的数据流，并未侧首看向任何一位队员，语气平静得如同在陈述每日的训练程序：“人类个体所发出的那点光芒，在那亘古不变的法则之无垠暗夜里，连萤火虫的微光都算不上。”
说着，他伸出戴着标准作战半指手套的右手，五指张开，轻轻覆盖在主控制终端那块巨大的“综合协同匹配指数”显示模块上。冰冷的蓝绿色数字如同瀑布般在他稳定的指下飞速翻滚、跌落，最终，凝固在一个刺眼的猩红【E级】上，那血红的标记边缘，甚至隐约跳动着异常警报特有的细微残影波动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