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眼皮动了动,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机括。他退后半步,覆甲的右臂抬起,甲叶震颤的嗡鸣像闷雷滚过石廊。臂甲上的云雷纹突然亮起幽蓝光芒,从手腕一路蔓延到肩头,与石门上的纹路瞬间呼应。他掌心按在门上,那墨绿石门表面无声浮现出网格状的能量纹,幽光如水波般荡开。没有巨响,只有一阵轻微的空间拉伸感,石门中心缓缓滑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的缝隙。
缝隙里的寒气猛地扑出来,比崖上的风更冷,像有万载玄冰窟的冷气顺着门缝灌出。还有股混合着陈年墨锭、腐朽皮卷和湿土的霉味,钻入鼻腔,呛得人喉咙发紧。
“半刻。”开门的卫士收回手,声音冷硬如金属摩擦岩石,听不出情绪。
李豫颔首,没再多说,侧身挤进那道缝隙。身后的石门“咔”地轻响,能量纹的幽光熄灭,缝隙瞬间闭合,将最后一丝天光和崖风都锁在了外面。
门内是条嵌在石罅里的楼梯,陡得几乎垂直,窄得只能容一人攀爬。头顶的石壁湿冷黏滑,不时有冰凉的水珠滴在颈后。脚下的石阶布满粗糙的凿痕,每踩一步,都能感觉到残留在石缝里的湿寒。两侧石壁嵌着古老的青铜灯盏,里面的火焰如垂死的萤火,泛着苍白的光,非但照不亮深处,反而将石罅里的阴影勾勒得愈发扭曲,像有无数双眼睛藏在黑暗里,冷冷地盯着他的背影。
没有风,只有他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在石罅中撞出空洞的回响,一圈圈荡开,又被更深的黑暗吞没。那股墨卷与寒气交织的霉味越来越浓,钻进肺里,冻得他胸口发紧。他扶着湿冷的石壁,一步一步向上走——半刻之内,他必须见到大长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