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烛被他粗暴的力道猛地一扯,踉跄着撞向石壁,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肋骨的束缚。她呼吸急促,视线却如被磁石吸附,死死钉在太上长老沈天行枯槁的四肢之上——那些所谓的“锁链”,并非凡铁铸就,竟是由流转的血光凝聚而成,细如猩红发丝,色泽比周围血阵的光芒黯淡深邃数倍,宛如凝固的陈年淤血。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一根血线“锁链”上,每隔寸许便攀附着一个芝麻大小的符纹。那符纹结构扭曲怪异至极,仿佛是将上古最恶毒的诅咒与血脉中源自同一始祖的气息生生撕裂后强行熔铸,正狰狞地在血线上扭动、纠缠、啃噬!符纹每一次微不可察的蠕动,都似有若无地啃噬着什么,引得沈天行枯瘦的躯体如遭电击般,泛起极其微小却又无比痛苦的痉挛。
这是……血裔缚心咒?!沈心烛心头骤然剧震,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成了寒冰!此乃沈家族谱深处,仅以三言两语隐晦提及的极恶禁忌之术!施咒者必须以血脉亲裔为灯油,燃其精魂为火焰,方能化为这般恶毒锁链,锁住更深层的血脉共鸣者,生生熬炼其血肉精华与本源,以滋养这歹毒的血阵。那符纹每一次啃噬,不仅是被锁者的心魂,更是啃噬着源自先祖、刻在血脉最深处的共鸣与尊严!如此阴毒狠辣,又能精准利用沈家血脉反噬其守护者意志的,普天之下,唯有那个在背后操弄一切的“它”!
彻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四肢百骸,沈心烛僵立当场,连齿关都在无法控制地咯咯打颤。原来,长老议事堂平日里的威严平静,祖庙地宫那些隐约传来的“沉睡”气息,根本不是守护者在暗中布局对抗外敌,而是这片天地最核心处的“柱石”,早已被那无形之手悄然污染,甚至……甚至可能已经沦为了滋养“那个存在”的血肉肥料!
“丫……头……”中央的太上长老沈天行艰难地抬起眼,那张灰败如死灰的脸上,刻骨的痛苦中勉强挤出一丝比哭更难看的弧度,像是想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只牵动了满脸的褶皱。他枯裂得几乎没有血色的嘴唇翕动着,发出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锈蚀的齿轮在互相绞磨摩擦,“别……别做无谓的……牺牲……那血纹链……沾不得……你身上流的……是他的骨中血……是……是他最好的……大补药……”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全身剧烈的颤抖,仿佛有无数钢针在扎他的骨髓,字字句句都带着能割碎神魂的血槽倒刺。他浑浊不堪的眼睛艰难地转动,目光越过沈心烛,死死钉在紧拉着她手臂的李豫身上,“你……好小子……灵犀引……竟传了你……一线生机……唯……唯有你……”
话音未落,一旁一个干瘦矮小的身影猛地剧烈呛咳起来,那声音嘶哑破碎,像是有风穿透了干瘪的破纸袋。那是在成婚礼后,主持祖庙地宫“闭关”仪典的十六叔公!他佝偻着背,艰难地喘着粗气插话,言语断断续续,如同破碎的陶片被狂风卷过:“天行哥……省点……咳……省点力气……小十七……你们听好……”他浑浊的眼珠子吃力地转动着,每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被血色光阵飞速攫取的精血让他随时可能油尽灯枯,“走……立刻走……不能再沾染……一丝一毫……沈家嫡系之力……”他枯瘦如柴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角落,那里堆叠着几具由不知名巨兽骸骨拼接而成的简陋骨车残骸,“底下……最底下那辆……三号骨车……最靠里的那辆……车厢角落……有块……三色断骨……那是块活物!一定要抠它出来……带在身上……”
太上长老沈天行的眼珠骤然一凝,死死锁定李豫,残存的气力都凝聚在声音里:“用……用你体内……那根……天元骨……驱动它……快……时间……不多了……咳……”
“嗡——!”
一股浓烈到令人灵魂战栗的危险警兆,毫无征兆地刺入密室中的每一个人!仿佛蛰伏于九幽深渊的太古孽龙骤然苏醒,扬起了染血的逆鳞,其恐怖的威压和恶意瞬间撕裂虚空,穿透层层叠叠的黑曜石壁,直扑而来!沈心烛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全身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每一个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