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空气染得粘稠腥臭。阴茧便在其中,像一颗沉睡却即将苏醒的恶魔心脏,每一次跳动都牵动着全城残存的生机。一旦它彻底吞噬那些被困的灵魂,其力量将无可遏止。而维系这异端存在、启动并操纵这场无声屠杀的核心枢纽,正是他寻了整整十年的生身之母——沈家夫人。十年寻觅,换来的竟是亲手了结的宿命么?
李豫下颌绷成石棱。“我们潜入多久了?”问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躁,像是在极力压抑什么。
“约莫……近四个时辰。”沈心烛语速加快,却猛地顿住,她霍然偏头,死死盯着不远处斜插在地的一截枯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根刺藤上的花……”
李豫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截早已干枯的荆棘条,顶端却诡异地钉着一朵血红色小野花,花瓣边缘卷曲,颜色诡异如凝固的血浆。这花,分明与沈心烛先前用刀削断阻拦物时,挂在枝头的那朵一模一样!可此刻它却刺眼地挺立在风沙中,不摇不坠,既无断枝的痕迹,更无花谢的颓萎,仿佛被时光定格在了断开的那一瞬!
“我们何时见过这花?断枝是几时?”李豫声音骤然沉如寒潭,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沈心烛脸色煞白,头颅摇得像拨浪鼓,又迟疑地点点头,旋即再次用力摇头,眼底尽是惊疑交加的迷乱:“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断枝时天刚正午,可眼下……眼下分明已是黄昏!”
正午!现在却是黄昏!李豫猛地抬头望向旧城唯一的高点——那座早已坍塌半边的钟鼓楼。先前潜入时,他们分明亲眼所见,破败的鼓楼顶端,巨大的残破计时铜盘纹丝不动,指针早已腐朽歪斜,无力垂挂——可现在,他竟觉得那死寂的铜盘似乎……动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