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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内心深处渴望着这样一次近乎仪式般的袒露与释放,可随之而来的恐惧,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餐桌上,氤氲着早餐的暖香。
母亲李慧将一枚煎得金黄的荷包蛋轻轻推到他面前,眼神里盛满了无
“安安,今天是要开始排练了是吧?加油。“
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赵羽安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点了点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面前香喷喷的食物也变得索然无味。
坐在对面的赵羽涵,像一颗敏锐的小雷达,立刻捕捉到了哥哥身上那份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紧绷感。
她小嘴叭叭地开动,搜肠刮肚地讲着比平时更冷的笑话,甚至夸张地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划动,然后“啪”地一下把屏幕亮在赵羽安眼前——上面赫然是一个咧着嘴、圆鼓鼓的大南瓜图片。
她使劲把自己的小脸凑近屏幕,努力模仿着南瓜那副“憨傻”的表情,声音也故意拖得又慢又扁。
“哥!你看!到时候台下坐的,都是这种又大又笨的南瓜!一排排的,只会傻乎乎地看着!有什么好怕的嘛!”
看着妹妹那努力搞怪、挤眉弄眼的样子,赵羽安紧绷的嘴角终于被撬开了一丝缝隙,忍不住向上扯了扯,一个无奈又带着点暖意的弧度悄然浮现。
然而,与此同时,无人看见的桌下,他的手心却悄然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冰凉的汗。
早餐结束,兄妹俩匆匆背上书包,汇入清晨上学的人流,向着公交站走去。
公交车厢像被塞得过满的沙丁鱼罐头,空气闷热而浑浊。
赵羽安用身体在拥挤的人潮中为妹妹隔开一小片相对安稳的空间,手臂虚护在她身侧,目光却穿透晃动的人影和蒙尘的车窗,投向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
阳光透过玻璃,在车厢里投下斑驳的光块,恰好落在他因用力握着冰冷扶手而指节发白的手上。
那跳跃的光点带着虚假的暖意,却丝毫无法驱散他指尖由内而外透出的那股冰凉。
赵羽涵小小的身体紧挨着他,感受到哥哥手臂肌肉的僵硬。
她仰起脸,悄悄观察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然后低下头,小声地、不成调地哼起一首只有她自己才懂的欢快曲子。
那细微的旋律像一只笨拙却努力扇动翅膀的小鸟,固执地盘旋在两人之间,试图驱散那份沉甸甸的、几乎令人窒息的不安。
这也让赵羽安紧绷的身体放松了许多。
早上的第一节课是数学。
数学课沉闷的节奏像一张巨大的网。
老师在黑板上挥舞着粉笔,流畅地推导着三角函数的公式,白色的线条和符号在墨绿色的板面上蜿蜒。
然而,赵羽安的目光却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焦距涣散。
那粉笔敲击黑板的哒哒声,本该是规律的节拍,此刻在他耳中却化作了混乱无序、令人心悸的鼓点,一下下敲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眼前那些熟悉的sin、cos符号开始扭曲、变形、溶解,如同被投入水中的墨迹,诡异地重组、幻化,最终清晰地浮现出那首刻骨铭心的歌词
“心が空っぽになったから……”
“満员电车に揺られて……”
……
冰冷的字句像无形的钩爪,瞬间撕开了记忆的闸门。
那些刻意尘封的画面汹涌而出:被霸凌时的孤立无援、厕所隔间里冰冷的绝望、休学在家时仿佛灵魂被抽离的空洞感……
这些回忆如同冰冷刺骨的海水,带着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将他淹没。
窒息感扼住了喉咙,他猛地一个激灵,指甲狠狠掐进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疼痛像一根救命稻草,强行将他的注意力拽回现实,投向黑板。
然而,只坚持了几秒,视线便再次失焦、溃散。
课间,赵羽安几乎是逃离般地穿过吵闹的人群,步履匆匆地登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