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澹台静道:“不,万金难求!”
突然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看向李逋,从婢女手中抢过诗绸死死抱在怀里。
紫衣婢女无奈,只好将《将近酒》默写一遍,交给诗奴评判。
谁知屏风后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那位评判诗作的诗奴瘫跪在地,哆哆嗦嗦地指着诗稿:“真乃谪仙笔墨……”
李逋却浑不在意地摆摆手:“记住写这首诗的人叫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言罢,他无视众人的目光,拎着酒壶,踏上通往第八层的玉阶。
王猛将澹台静扶到座位上。
澹台静握住他的手:“替我谢过李谪仙,不知他可有空,为我写几首诗?”
四周有人起哄:“老大,你别搞,再去教坊司,你爹非打死你不可。”
澹台静怒斥:“俗人!我去教坊司是探讨学问,深入交流阴阳之道,你们懂什么。”
王猛闻言,忙把手拽出来,使劲在身上擦擦,转身去追李逋。
不过,他走了一阵,发现不对,起初几步尚能听见楼下喧哗,可越往上走,越是寂静。这楼梯仿佛是没有尽头,黑暗中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怪哉。”
王猛摸着墙壁前行,指尖触到的砖石渐渐由温转凉。
他仰头望去,前路一片黑暗,唯有下方的七楼灯火依稀可见。转悠半天,他只得放弃,试着往下走,却没想到只消几步,便回到七楼,仿佛方才漫长的攀登从未发生过。
而此时的李逋正在第八层的楼梯口站着,面前是一扇锁着的朱门。
“彩楼不是说有九层吗?”
李逋正想着,朱门打开,之前引路的那青衣小厮笑道:“李司卫这么快就来了?”
李逋想起被坑的银票,翻了个白眼没理会他。
“随我来吧。”
进入第八层,只见楼内空荡荡的,既无金丝银绸,也无珍馐美酒,唯有四盏烛灯燃着,映出木榻上两张简陋的蒲席。
蒲席上对坐两名男子,正弈棋。
那个年纪小一点的男子,身穿月白宽袍,捏着枚白子,盯着棋盘,手悬在空中,踌躇良久。
另一位年长些的,身穿朱红深衣,腰间悬龙纹玉佩,端起茶碗,未看棋盘,似乎对输赢早有把握。
朱衣男子指尖轻叩棋盘:“景文若再不落子,可就算我赢了。“
白袍青年叹道:“怪,我每步都谨遵棋礼,为何还是下不过皇兄?”
朱衣男子笑道:“群敌环伺,岂能一味守成?只有棋行险招,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白袍青年不服,指着棋盘:“皇兄说的不对,若不是这一步我下错了,黑棋这条大龙绝不能入中腹大海。”
朱衣男子转过脸:“崔玉,既然吴王不服,你来评评这盘棋。”
青衣小厮上前,仔细查看棋局后:“吴王殿下棋路方正,步步为营,确实无可挑剔。但太子殿下攻伐凌厉,算无遗策……”
朱衣男子摆摆手,让崔玉退下。他看向李逋:“懂下棋吗?”
李逋道:“略懂一二。”
崔玉听他语气随意,喝道:“大胆!还不——”他话未说完,就听朱衣男子不悦道:“别败我棋兴。”
他冲李逋招手:“来,都说旁观者清,你过来看看白棋是否能杀死我这条大龙?”
李逋凑过去,见黑棋大龙摆脱白棋围困,已深入中腹大海,可轻松做眼成活。
“白棋想屠这条龙,难。”
他捏起颗白子,话锋一转:“但想要赢,倒是容易。”一记凶狠的‘挖’,棋子落在黑棋要害之处。
朱衣男子皱眉,落下一子,试图连接。
“棋局虽有输赢,但无论成败,黑白都能共存棋盘,此时断尾求生才是正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