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开,案上陈列着精致的银器与青瓷,酒盏中琥珀色的液体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几名乐师跪坐在角落,指尖轻拨琴弦,奏着舒缓的曲调。
对面北城,城门大开。
远远就能看到,北方有军伍行进,一路旌旗猎猎。
李逋心中感叹,司马狩这区区八千人精兵,竟绵延数里,一路上锣鼓喧闹,他真以为双炀城志在必得?
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家伙!
当司马狩的排头兵进入关,南楼侍卫喊:“城主到!”
杨聪扶着城主杨渊,从幕后走出。
杨渊瘦削的身躯,裹着一袭锦袍,面色苍白,眼下青黑深重,仿佛久病未愈。
他手中捏着一串乌木念珠,扶着城碟眺望:“吾弟好大的面子,一场婚姻,竟让邺城王送女亲至。”
席上众人面面相觑,无人附和,唯独一个坐在末席的男子起身喊道:“副城主杨勒狼子野心,不得不防!”
杨聪呵斥道:“大胆!竟敢妖言惑众,将他拿下!”
士卒立刻将这男子抓住。
杨渊缓缓转过身:“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博陵人崔游。”
杨渊道:“拉下去,杖二十,关入死牢。”
崔游大笑:“都说杨城主乃当世豪杰,今日观之,原来是个睁眼瞎!”
他猛地挣开侍卫,指着北城方向:“司马狩的刀都抵在你咽喉上了!等他的铁骑进城,第一个砍的就是你这颗昏头,到时你恐怕要比我先死!”
杨聪喝道:“把他嘴给我堵上,拉下去好生看管!”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接下来的时间,李逋等人都在看着司马狩的士兵,如蚂蚁搬家似得一点点进入北城。
等到黄昏,邺城王司马狩仪仗队才来至北城关下。
副城主杨勒见到司马狩本人,暗暗松口气,挥手示意乐师奏响破阵曲。
乐声中,司马狩下轿上马,抬头望向城门,见一具无头肥尸被粗绳悬吊在城楼上,尸身肿胀发青,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目。
司马狩眯起眼,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身旁亲卫喝问:“门吊何人!”
八千士卒齐声附和,顿时城内城外声浪震天。
北关城头回喊:“奸贼贾胥!”
司马狩仰头大笑,马鞭直指尸身:“哈哈哈!羯奴果然守约!”他转头对左右心腹道:“吾家天下,岂能容贾贼窃据?今日当以贼血祭旗!”
左右连忙逢迎:“主公英明!等夺取双炀城后,何不一鼓作气,杀至皇城灭了那妖后!”
司马狩道:“诶,不可贪心,此事容我徐徐图之。”
左右夸赞:“主公睿智,但皇城宝座,容痴傻儿玷污,岂不可惜?”
司马狩正色道:“不可胡言,我并无此心。”
杨勒派人下城,手捧铜雀符,迎接司马狩。司马狩将收起铜雀符,率亲卫进入北城。
夜幕降临,铁浮桥上火把如龙。
司马狩与杨勒挽手而坐,面前案几上酒肉陈列,却无人动箸。两人的目光始终盯着南城紧闭的城门,那漆黑的城垛后,杨渊必然也在注视着这里。
浮桥上的表演渐至尾声。
随着一阵金锣响动,八千精锐甲士踏着整齐的步伐涌上浮桥,火光映照下,他们身披灵金甲,手持长戟,准备军武演阵。
“杨城主!”司马狩举杯问:“如此雄兵,可堪入眼否?”
“闻之胆寒,见之胆颤。”杨勒伏低身子,向司马狩敬酒。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把聘礼退回来?”
“铜雀符乃上古至宝,在下岂敢受用?不过暂为天家保管罢了。”杨勒伏跪在地,额头紧地。
司马狩很满意杨勒的姿态。
寒月下,八千铁甲已列阵完毕,兵戈映着火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