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咎。望尔等体察朕心,共襄义举!!!”
圣旨宣读完毕,南城北城上的羯人士卒齐齐喝道:“弃甲于地!弃兵于水!”
八千甲士俱是邺城良家子,听到圣旨,一时被镇住。不知是谁,第一个脱下甲胄,将兵器投入大河。
这一下似打开闸门,众甲士纷纷效仿。
慕容烬按耐不住,扒着城碟大喊:“不要卸甲!不要卸甲!”
李逋赶忙捂住他的嘴,冲城主杨渊道:“他疯了。”
杨渊笑了笑,毫不在意:“灵金铠甲只是外物,演军数师和蛊虫才是这支军队的根本。”
此时站在彩台上主持祭祀的陈屠不断挥舞着黑幡,像是被厉鬼附身,对身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召唤吞岁,复活亲人。
三更梆子响,整条大河突然静止。
浑浊的河水自行分开,一清一黄,如阴阳割晓。河心漩涡中,一头异兽挣水而出,跳上铁浮桥。
吞岁现世!
李逋见这怪物形如雄狮,却生着一张巨婴怪脸,不断发出尖锐刺耳的啼哭声。
“哇——!”
吞岁将黑幡中的冤魂吸入,每吸一口,它的身躯便暴涨一丈,转眼已如大象般庞大。
陈屠跪伏在吞岁脚下,疯狂磕头:“求尊神复活我妹妹!求求您——!”羊头面具破裂,露出他鲜血淋漓的额头。
吞岁的巨婴脸突然扭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利爪高高举起,爪尖凝聚着漆黑死气重重拍下。
额头的血滑入陈屠眼眶,整个世界在他眼里,化作一片血色的绝望。
突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拽起陈屠的衣领暴退至南城关头。
陈屠反应过来,望着皇甫墨明:“你——你——!”
他空张着嘴,那个‘骗’字,却始终说不出口。皇甫墨明低下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将他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战友、恩人。
杨虎持矛刺向陈屠,皇甫墨明下意识抽出铁鞭拦下。
“你现在装什么假慈悲?”杨虎讥笑道。
“虎儿退下。”
杨渊佝偻的身躯骤然挺直,一步踏出,左手摁住皇甫墨明的肩膀,右拳裹挟着紫金蛊光轰向陈屠!
皇甫墨明本想阻拦,却骇然发现自己体内的六转蛰影双生蛊,阳首阴首同时蜷缩,在威压之下竟无法催动。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拳风贯穿陈屠的身体,如同被无数细小的刀刃切割。
陈屠踉跄退步,似乎想说什么,身子却跌落城墙之下,如同一片枯死的落叶。
“在边疆历练这么多年,还是毫无长进。”杨渊松开钳制皇甫墨明的手:“你既出身卑贱,就该明白想要跻身家族核心,必需要舍情断欲,懂得以家族利益为重。”
“义父教训的是。”皇甫墨明道:“孩儿有些累了,先行告退。”
一旁慕容烬瞪大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皇甫墨明跟杨渊还有这层关系!
皇甫家可是贵族出身,怎能认羯胡为父?
他忽想起李逋曾提过,皇甫墨明的生母是个羯人女奴,难道……那这一切似乎也能说通。
李逋现在无暇关注城头变故,他的目光紧锁城下。
吞岁正在屠杀八千卸甲士卒,这些寄生军旅蛊虫的甲士,但大多数都是五转修为,没有演军数师凝聚众人之力抵抗,他们在巨兽爪下似蝼蚁般脆弱。
吞岁的力量越来越强,每吞噬一人,力量便不断增强。
短短不过半个时辰,城下已再无活人。
吃光城下人,贪婪的吞岁望向城头,李逋看向杨渊,想要知道他该如何收场。
吞岁发出震天咆哮,巨婴脸上涎水横飞,四爪刨地猛然冲向城头。就在它腾空的刹那,杨渊锦袍轰然炸裂!紫金色的虫甲从皮肤下中钻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