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逋十分不解。
杜长缨解释道:“远志是一味药,根部叫‘远志’,叶子部分却称为‘小草’。这是在讽刺谢真,隐居不出就叫远志,出了地面其实就是小草。”
李逋道:“我也听人说过:东山不出,如苍生何。”
杜长缨接话:“东山即出,不知苍生又如君何?”
二人相视一眼,不禁都笑了。
李逋问道:“你在南地探查多时,对王、谢二家有何见解?”
杜长缨道:“回主公,王谢虽同为南地顶级门阀,立世之道却大相径庭。谢氏以育才为本,南地朝堂三成官员、七成演军数师皆出自谢氏学堂。而王氏则重商贾之道,掌控钱庄、商路、海道,豢养精锐私兵。”
李逋眉峰微挑:“看来王家野心不小。”
杜长缨道:“王墩身为王氏家主,是金陵国相贾道子的最大支持者,但双方近年来屡生摩擦。王墩一直想要谋取荆州刺史之位,却被贾道子所阻。恰逢中洲京都,皇甫合身死,京营节度使出现空缺,王墩便绕过贾道子,暗中运作,谋得此职。”
李逋凝眉沉思,想起王墩的恐怖实力。
杜长缨宽慰道:“主公不必忧心。谢家既已退出,北府军便垮下去一半。王家素来精明,断不会跟着贾道子一条道走到黑。这仗,八成打不起来。”
李逋目光投向北方阴沉的天空,叹道:“但愿如此吧,丰都初建,底蕴太过薄弱了。”
离开云龙山后,李逋几人潜入徐州城,在确认谢家已退出北府军后,将太阴镜交予释苦大师,随即启程返回丰都。
这一路出奇地顺利,往日如影随形的绣衣司探子门竟都突然销声匿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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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金陵王城内的一处豪华的道观之中。
门外侍卫报:“真君,北府军校尉刁奎求见!”
贾道子手指微抬,一旁侍从会意,传校尉刁奎入内。刁奎跪地禀报:“真君,谢家突然撤走子弟军官和演军数师!”
“谢家想反水!”贾道子猛然睁眼:“把谢万叫来见我!”
刁奎道:“主公不可。”
贾道子冷笑:“怎么谢家给你好处了,你替他们讲话?”
刁奎没有解释,只是吐出三个字:“东山出”
贾道子手中拂尘‘啪’地落地,‘东山’是谢真的表字,这意味着那位隐居多年的谢家天才竟然要下山了!
就在大殿内死寂之时,侍卫又来报:“王家王应求见!”
贾道子愤然站起,面色阴晴不定,最终坐回蒲团:“宣。”王应踏入道观,贾道子直接问:“贤侄来此,定是有要事与老朽相商?”
王应不敢托大,整肃衣冠,恭敬行礼道:“真君容禀,家父特命小子前来传达王氏对北府军进攻丰都的最终决议。”
贾道子神色阴冷:“怎么?你们王家也要学谢家临阵退缩?”
王应从容回答:“恰恰相反。家父力排众议,决定全力支持真君北上!”
贾道子阴鸷的神色稍霁,声音却仍带着试探:“令尊在京都,住的还习惯?”
王应道:“洛水苦硬,不宜久居。我父亲深深自责,当初没有听从真君之言。时常念道:江陵银丝贡鲂鱼,洛鲤只配喂狸奴。”
贾道子思索片刻,道:“若王氏助本君取得太岁,来日定邀王公品尝鲜脍。”
王应忽然向前一步,压低声音:“金陵至京都的路,我王家已然疏通,真君何必待以来日?”
贾道子沉默良久,终于松口:“来人,赐脍。”
年前,大景朝廷突颁诏令,调任京营节度使王墩为荆州刺史,都督荆湘两州诸军事,封汉安侯,获自置属官之权。
此诏一出,举朝哗然。
贾道子也是难以置信。他深知胞弟贾谧贪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