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跪地哭喊:“青天大老爷,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做主?”李逋厉声喝问:“那谁为死去的本地农户做主?!”
流民们一时语塞。王猛带着几人走上台。首位是个黝黑汉子,操着西北口音:“俺是从西京逃荒来,是丰都城外张老汉一家救了俺的命。”
接着是个瘦弱男子,声音发抖:“俺也是流民,没参与叛乱,可暴乱时为什么连俺家也抢……”
刑台上一个主犯突然嘶吼:“怂包!没卵子的怂包!”
台下几个流民也跟着起哄:“说的对!”
最后一人跛着腿上前,台下有流民低声交流:“我认识他,他就是为赵铁牛报仇,亲手杀死孙员外的好汉子!”
那跛脚汉子说:“起初俺也是看不过去,才参加暴动,可渐渐的事情不对味。”
他指着那主犯:“我亲眼看见他带人杀死王五哥,抢走他的闺女,俺拦着,他们就说俺是叛徒,把俺捆在树上,眼睁睁看着俺媳妇被他们活活糟蹋死……”
他越说越激动,泣不成声,嘶吼着质问:“老少爷们,这是咋了,咋闹成这个样子了!”
流民皆低头,无人能站出来回答。
那主犯仍在叫嚣:“本大爷是替天行道,为民请命!少废话,横竖都是一死!有本事现在杀了我!“但这一次,再没流民再应和他。
“好个为民请命。”
李逋一把扯下主犯身上的戏服,露出后背上纹着的无生老母刺青:“此人乃衣冠道徒!”
主犯喊道:“狗官要杀便杀,何必栽赃老子!”
秦云凰押上一群俘虏上台,几个浑身血污的道徒立刻指认:“就是他!青阳真人的三弟子吴元法!”
那主犯哈哈大笑,一副死不认账的样子。
李逋见状,也不得不用非常之法。他一摔茶盏,远处酒楼上,青婳狐瞳闪过幽光。众流民只见主犯面容扭曲,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豺狼模样,引得流民一片惊呼。
流民们这才明悟他们是被妖精蛊惑。
李逋转向其他几名犯人,低声道:“我知道你们是被推出来的替死鬼。”
他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一个少年犯人身上:“但你们必须死,放心,你们死后家人不会受到连累。”
几个犯人互相对视,突然齐齐叩首:“求大人给个痛快!”
李逋闭眼,令牌落地,刽子手大刀闪过,人头滚落。
而那名叫吴元法的主犯,则由林疾亲自动手,结果挨下六刀,仍未断气。但每砍下一刀,台下都爆发出震天的吼声:“杀妖!杀妖!!!”
刀卡在颈骨里,鲜血喷溅在刀柄上,林疾手一滑,钝刀脱手。杜长缨看不下去,上前斩下头颅,结束这场酷刑。
李逋道:“将此妖尸体挂在城头,暴晒三日。其他人将尸首缝好,送于家人安葬。”
司卫架住侯知节:“大人,这个狗东西该如何处置?”
侯子渊呵斥道:“丰都自有法度在,岂容尔等鹰犬放肆!”
那司卫抬手就给他一鞭子:“奉天司司卫,皇权特许,再狗叫一声,就让你尝尝厉害!”
李逋道:“侯知节,我不扒你的官服,也不上刑,等慕容烬回来,再给你定罪!来人,给我把他押下去!”
台下不知是谁先哭出声,随后啜泣声渐起,如潮水般蔓延。
李逋转身离去,背影僵硬。
对于流民的暴动,他选择大事化小,平息舆论。但对于那些真正的受害者,他无法给出一个正义,人太多了,杀人者根本找不到,只能破财消灾。虽然再多的钱也无法弥补失去亲人的痛苦,但眼下只能这么做。
丰都城人口,流民占近七成,为稳定,也只能法不责众。
当夜,李逋回去起草《流民安置法》,虽有亡羊补牢之意,但聊胜于无。说句实话,这场暴乱,更大的责任不在流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