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红潮,“步前辈一直叫你段长生!眼大和嘴大一直叫你老爷!如果段恒生只是云游,你一个晚辈,他们怎么会用这种称呼?!还有你的修为!我虽然受伤,但感知还在!你周身气血磅礴,灵力内蕴,深不可测,绝不是一个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她越说越气,越说越觉得自己被当傻子耍了,“你根本就是段恒生本人!你个混蛋!装神弄鬼,编故事骗我!什么郁郁而终,什么云游四方,全是放屁!你根本没死!你一直活得好好的,还变得这么……这么年轻!”
她气得浑身发抖,也顾不上身体虚弱了,抄起旁边桌子上一个步便宜用来捣药的玉杵,朝着段恒生就扑了过去!
“段恒生!我跟你拼了!让你骗我!让你编故事!让你看我笑话!”
段恒生见身份被戳穿,也不再装了,哈哈大笑着跳起来就跑:“卖卖批!这都被你发现了!毛小豆你可以啊!三十多年没见,脑子好使了不少!”
“你给我站住!”毛小豆举着玉杵在后面穷追不舍,虽然脚步虚浮,但愤怒给了她无穷的力量,跑起来居然虎虎生风。
一时间,西山谷鸡飞狗跳!
段恒生在前边抱头鼠窜,嘴里还不忘嘚瑟:“哎哟喂,慢点慢点!小心别摔着!刚救回来的小命别又搭进去!”
毛小豆在后面气得哇哇叫,玉杵挥舞得呼呼作响:“闭嘴!你个挨千刀的!老娘今天不打你个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两人一个跑,一个追,绕着溪流、灶台、歪脖子松树上演了一场全武行。
步便宜不知何时搬了张竹椅坐在实验室门口,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可疑)药茶,看得津津有味,偶尔还点评两句:
“嗯,段长生这凌云步又有精进,转弯的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看来平时没少被追着试药。”
“毛姑娘这掷杵的手法,颇有几分凡间武者的功底,可惜灵力不济,准头差了点。”
突眼和大嘴也凑在一起,蹲在角落里,一边看热闹一边小声嘀咕。
突眼:“老爷这回玩脱了吧?我就说毛姑娘……呃,主母没那么好骗。”
大嘴:“不过老爷跑得是真快!你看那步子,啧啧,我要有这一半速度,抓兔子就不用布阵了。”
铁柱则兴奋地跟在两人后面,一会儿给段恒生加油:“汪汪!”(爹快跑!)一会儿又给毛小豆助威:“汪汪汪!”(阿姨……啊呸,娘加油!打他屁股!)忙得不亦乐乎。
毛小豆追了半晌,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实在是跑不动了。她扶着膝盖,大口喘着气,看着前面那个依旧生龙活虎、一脸贱笑的段恒生,知道自己今天这仇是报不了了。
她气呼呼地把玉杵往地上一扔,发出哐当一声响。
“不追了!累死老娘了!”她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没好气地瞪着段恒生,“算你命大!”
段恒生见她停下,也笑嘻嘻地走了回来,隔着一段安全距离:“消气了?”
“消个屁!”毛小豆白了他一眼,随即又忍不住好奇,目光在段恒生、步便宜、突眼、大嘴几人身上扫来扫去,“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点破绽都没露出来?”
她指着步便宜:“步前辈一直叫你段长生,叫得那么自然!”
步便宜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药茶,眼皮都没抬,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真理:“我认识他的时候,就一直叫他段长生。有问题?”
毛小豆:“……”
好像……没毛病,可这语气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她又指向突眼和大嘴:“你们俩个!”
突眼连忙站起来,挺起胸膛,声音洪亮:“没错啊!老爷就是老爷!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大嘴也用力点头:“对对对!老爷对我们恩重如山,叫老爷天经地义!”
好吧,她感觉自己被打败了。
这帮人,从大到小,从人到狗,都透着一股子邪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