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青山不想读,非逼着他。他要是真疼儿子,就该像我们当家的似的,什么锅配什么盖!青峰不爱动脑子,以后跟着他爹把地种好也行啊。非得都挤在读书这一条道上?”
陈福贵听着众人的话,摇了摇头,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你们啊,妇人之见!眼光要放长远。现在苦点,等青文读出息了,考个秀才回来,见了县太爷都不用跪,那才叫真正的改换门庭!到时候,青山也能跟着沾光。现在由着他胡闹,才是害了他!”
“沾光?哪那么容易哦!我们这十里八村这些年也就出过俩秀才。”快嘴李婶撇撇嘴,“我看青山那孩子,心气高,未必愿意等着沾弟弟的光。这父子俩,且有的闹呢!”
就在这时,不知谁眼尖,低呼一声:“嘘——别说了,满仓过来了!”
众人立刻噤声,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村口小路。只见陈满仓扛着锄头,沉着一张脸,正从地里回来。他显然感受到了槐树下那些探究、同情或是看热闹的目光,脚步顿了一下,头垂得更低,几乎是目不斜视地,加快步子从槐树旁走了过去,那背影,僵硬得像一块移动的青石板。
等他走远了,槐树下才重新响起嗡嗡的议论声,只是音量低了许多,话题却更加深入地缠绕在陈家的往事与今朝上,像无数根看不见的丝线,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小河湾村的日常。风拂过槐树叶,哗哗作响,仿佛也在参与这场永不休止的闲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