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文年节不忘温书,尔等当效仿。新年新气象,望你们如这院中寒梅,经冬愈艳,学业精进。”他又单独对青文低语几句,勉励他开春后更需沉心。青文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肩膀灌入,重重点头,眼神无比坚定。
回去的路上,陈满仓听着儿子兴奋地复述,看着他和路上遇见的同窗打招呼时那自信的模样,心里大冬天喝了热水一样,暖洋洋的。
家里的气氛却截然不同。午后,王桂花翻检着青山的行李,动作比平时重了几分。
“这棉袄袖子磨薄了,得赶紧找块布补补……县里东西贵,这些馍馍带着,半夜饿了也能有点东西吃……”她絮絮叨叨,像是要把所有叮嘱都塞进包袱里。
春燕默默地将洗过烘干的布鞋放进去,又拿出一个蓝布小包。
“这是个啥?”王桂花瞥见,问了一句。
春燕脸一红,声如蚊蚋:“……冻疮膏,还有针线。他手上冻裂的口子还没好利索。”
王桂花心里一酸,没再说什么,只转身去柜子里又包了一小撮盐:“拿着,万一用得着。”
青山看着母亲和妻子为他忙碌,心里堵得慌。他拿起那把师傅送的厨刀,用力擦了擦,哑声道:“娘,春燕,别忙了,够了。酒楼不缺吃的,比我在家吃的还好呢。你们在家不用操心我。”
阳光透过窗棂,将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沉默中,离别的不舍与牵挂,浓郁得化不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