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道月亮门,来到一处稍小的院落,便是赵友良的住处。
书房不大,但书架占了大半墙面,桌上摆着文房四宝,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窗明几净。
“可算能松快说话了!”赵友良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刚才没吓着你吧?我爹娘就是话多。我姐那人你也见了,厉害着呢。”
青文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笑道:“伯父伯母和兄长姐姐都很和善,友良兄说笑了。”
青文环顾书房,由衷赞道,“友良兄这里真是清雅,藏书颇丰。”
“嗨,摆样子罢了,好些书我自己都没翻过。”
赵友良摆摆手,随即凑近些,压低声音。
“说正事,青文,你去了松韵书院,感觉如何?课业是不是难很多?”
青文知他关心这个,便细细说道:
“确是比之前精深不少。不过先生讲得透彻,多用些功,倒也跟得上。”
赵友良叹口气,圆脸上显出几分愁容:
“我今年还得再考县试、府试,心里实在没底。”
“我爹嘴上不说,心里盼着我早点进学。有时我真羡慕你,心思静,肯下功夫。”
青文看着他,诚恳道:“友良兄天资聪颖,只是心思活泛些。若肯沉下心来,将基础打牢,县试府试定然无虞。”
“若有需要,我这里有一些经义笔记,回头可以借你一观。”
“真的?那可太好了!”赵友良眼睛一亮,用力拍拍青文的肩膀,“就知道找你准没错!你可别嫌我烦哈!”
“随时恭候。”青文笑着点头。
他看着赵友良真诚的笑容,心中那点因家境差异带来的拘谨和压力渐渐消散了。
他想,友良兄待我以诚,我自当以诚相报,学问上的事,若能帮到赵友良,自是义不容辞。
两人又聊了些书院趣事和课业,感觉没过多久,丫鬟便在门外提醒午膳备好了。
午膳设在花厅,菜肴十分丰盛,鸡鸭鱼肉俱全,还有许多青文叫不上名字的精致菜式。
赵老爷不断让菜,赵夫人则关切地问青文口味合不合,吃得惯不惯。
赵友忠、赵友义也找些闲话与青文聊,问些乡间趣事,气氛融洽。
青文开始时还有些放不开,但在赵家热情的氛围下,也渐渐自然起来。
他注意到赵友珍用餐举止优雅,话不多,但偶尔插一句,总能引得大家发笑或赞同。
心下觉得赵小姐端庄大方,哪有赵友良说的那么厉害。
饭后,赵夫人体恤他们年轻人,让赵友良带青文去花园逛逛。
赵家的花园在东跨院,布置得小巧精致,有假山、鱼池、一座小亭子和几条蜿蜒的鹅卵石小径。
虽是冬日,几株老梅却开得正好,暗香浮动。
两人在园里边走边聊,多是赵友良在说,青文安静地听。
赵友良说着家中生意,兄长姐姐的趣事,还有对未来的迷茫。
青文偶尔插言,或安慰,或鼓励。他发现,这位看似无忧无虑的富家公子,内心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烦恼和压力。
不知不觉,日头偏西,天色渐暗。
“时候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吧!元宵灯会可热闹了!”
赵友良兴致勃勃,拉着青文便往外走。
马车直接将他们送到最繁华的街口。一下车,青文便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只见长街之上,人流如织,摩肩接踵,各式各样的花灯早已点亮,将整条街道照得如同白昼。
莲花灯、兔子灯、走马灯、宫灯……形态各异,流光溢彩,令人目不暇接。
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笑声、猜灯谜的喝彩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曲热闹非凡的上元交响。
“怎么样,没白来吧!”赵友良得意地说,熟门熟路地引着青文往里走。
青文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他从未见过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