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学结束后第二天,斋舍。
梁识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翘着脚感叹:“哎,你们说,逸之这会在干吗?第十名!乖乖,那可是正经八百的秀才公了!”
“那可不!逸之兄那学问,实打实地,中了俺一点不奇怪。就是不知道他啥时候回来。好些天不见,还怪想哩。”
青文正收拾书案,闻言笑道:“应该就这几日了,也不知道逸之兄亲事进展如何了。”
话音未落,斋舍门被轻轻推开,来人正是李逸之。
他脸上那惯常的冰雪之色,似乎被春风吹化了些许,透着点说不清的柔和。
“逸之!”梁识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你可算回来了!”
“哎呀呀,秀才公驾到,小的们有失远迎!”他挤眉弄眼地作揖。
赵铁柱也笑的灿烂:“逸之兄,你回来啦!路上辛苦不?”
青文也放下手里的书,笑着迎上去:“逸之兄,恭喜!”
李逸之走进来,把手里的蓝布包袱放在自己床上,嘴角向上弯起一个明显的弧度:“有劳挂念。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梁识像闻到腥味的猫,凑到李逸之跟前,眼睛亮得惊人。
“怕是‘好’得不得了吧?逸之,快,老实交代!你那未过门的娘子……是不是……嗯?”
他故意拉长了调子,用手肘碰碰旁边的青文和赵铁柱。
青文和赵铁柱也好奇地看着李逸之。
李逸之被他们看得有些不自在,清咳一声,脸上泛起一层红晕,眼神飘向窗外,低声道:“是……刘教习家的千金。”
“啥?刘教习?!”
梁识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睛瞪得溜圆。“我的老天爷!他闺女?”
赵铁柱也张大了嘴,半天才憋出一句:“先生他……他训人可狠了。逸之兄,你以后……保重啊!”
他一脸同情又敬佩的复杂表情。
青文虽然也惊讶,但更多是恍然和由衷的高兴:“刘教习治学严谨,家风定然清正。逸之兄,恭喜你!”
李逸之被梁识调侃得耳根都有些发红,无奈地摇摇头。
“休要胡言。刘小姐……性情端静,颇识诗书。”
说到“刘小姐”三个字时,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又低柔了些。
“哟哟哟,还‘刘小姐’呢,这称呼,酸!”梁识继续起哄。
“端静?识诗书?逸之你这评价也太敷衍了!快说说,人家长得怎么样?是不是跟刘教习似的,整天板着脸?”
李逸之实在招架不住,只得板起脸:“梁识!莫要妄议师长家眷!”
“看看,看看!这就护上了!”梁识哈哈大笑,一点不怕,“行行行,我不问了!刘教习的女婿……哈哈哈!”
正笑闹着,斋舍的门被敲响了。
来的是斋夫。
他客气地对李逸之道:“李相公,山长和教习们交代了,您既已进学,按书院规矩,需迁至‘青云院’居住。”
“那是专门为在院秀才准备的清静斋舍,已为您收拾妥当。您看是今日便搬过去,还是……”
“青云院?”梁识顿时蔫了,夸张地扑到李逸之的床铺上。
“这就要搬啊?逸之,咱们一块住了近四年,你走了,谁给我讲题,谁帮我看看文章啊?”
赵铁柱也挠挠头,不舍地说:“就是,逸之兄俺不想你走。”
青文虽也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为李逸之高兴。
“逸之兄是该去‘青云院’,那里清静,书院秀才都住那边,讨论文章也方便。我们想逸之兄了随时可以去看嘛。”
李逸之看着他们,眼底暖意更甚,温声道:“同在书院,不过一墙之隔。学问文章,随时可论。”
话虽如此,搬离终究意味着身份与环境的彻底改变。
青文率先行动起来:“逸之兄,我们来帮你收拾。”说着就去卷李逸之床上的铺盖。
梁识也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