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间只觉从前所思所想均被颠覆,不由得灰心已极,便连问道之心也淡了几分。
有人愤愤不平,摄于三宗的威势,也不敢出言劝阻,冒襄的手已搭在剑柄上,手背上几根青筋突起。
众人根本不信折铁会束手待毙,直到墨阳的大纯阳掌结结实实的印在他的胸口上,仍觉得像是在梦中。折铁硬受一掌,衣衫尽焦,胸口几乎都凹了进去,胸骨也不知断了几根。他自知这样的掌劲也挨不上几掌,擦掉嘴角上的血痕,冷笑道:“有这样雄浑的掌力,墨阳道兄若是早用出来,也未必要靠些下做的手段。”
“凡事还是稳妥些好,贫道本不是惜名之人。”墨阳阴测测的说道,那挂在嘴角的笑容让他来有几分仙气的脸上现出了些许狰狞。
冒襄眼中火焰涌动,他一味隐忍也几乎到了极限。在天师道道众的眼里,他们这一对师徒很是奇怪:折铁并没有真正教过他多少具体的练功法门,师父常年云游在外,两人一年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便回山时也从不考校他道法上的进益;徒弟也时常下山走动,修行上有何疑难,不过翻翻这一脉的道典或前辈留下的笔记。
然而这些都不会成为他们感情深厚的障碍。他们两人像好友更胜过像师徒,虽然相聚时短,脾味也不相和,却也足够彼此知根知底。因此他知道折铁的脾性,那个倔的像驴一样的师父一旦下定决心,任谁来劝说,也决不会回头。
冒襄一言不发,将腰间长剑缓缓拔出,心中叹道:今日之局,要么同生,要么共死!十几年情分,能还多少便还多少吧。
折铁如何又不知徒弟的心思?他喝道:“小子,把剑收回去!为师平生杀孽无数,早等着有这一天了。你若有孝心,只别忘了把我的剑带回龙虎山去,顺便告诉山上的缩头乌龟们,以后的事没人帮他们扛了,让他们另谋出路吧!”
“就凭这几句话,就想打发我走吗?”冒襄面冷心热,下的决定也不是能轻易更改的。
“冒襄!”折铁大喝一声,却牵动了伤势,咳出一嘴的血,他抹掉嘴角的血沫说道:“你凭什么和我共死?我年过古稀,平生参玄悟道,笑傲林泉,一生可谓独步天下,总算不枉此生。你呢?你不过是个及冠小儿,你要拿今后的百年光阴陪我?你难道忘了后山那人的养育之德?”最后一句如当头棒喝,顿时让冒襄哑口无言。
折铁继而长笑道:“你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长谈吗?我辈终日修行,自以为功参造化,其实又何等短视?冒襄,我愿你能以平常之心对待生死之事。遥想南华庄子击鼓歌鸣相送亡妻,何其旷达哉?”意兴攒飞之下,他忽地高声长吟道:“吾生也有涯兮,而知也无涯。已有涯随无涯兮,殆已!”
让一个弱冠少年看破生死,这又何其残忍?冒襄手中长剑剑尖垂地,只觉的它前所未有的沉重。一时间,悲凉,漠然,愤怒,彷徨,各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他仿佛在看着折铁,眼神却空洞涣散,没有焦点。
折铁暗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个徒弟不会枉死了,给他一段时间,他总会想开的。那边厢,墨阳早已不耐,待折铁说完,又是几掌印下,折铁没有防备,登时被打的狂喷鲜血。双腿却像钉子一样钉在地上,不动分毫。
宁士奇虽然刚与折铁拌嘴,心中却极佩服他的为人。眼见他莫名其妙之下,性命就要害在小人手里,不由双拳紧握,他修行前虽然是个书生,却也常与侠义之士为友,心中自有不平之意。他才踏出一步,却被妻子一
